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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彼得的童年早期就像山上的黎明一样,金黄金黄的:阳光从山脉上照射下来,穿越峡谷,爬到彼得村庄的土屋屋顶。彼得对那段时期的记忆已经模糊,就像电影里的镜头,一闪即过。屋顶就这样沐浴在橙色的夏日阳光里、白色的冬日大雪,空气中弥漫着果树散发的芬芳,还有母亲一头乌黑的长辫子散发的香气,而她满脸的微笑更是为景色平添了几分亮丽色彩。

彼得居住的地方叫杰夫峡谷,号称雪豹国的瑞士,草木青葱、土地肥沃,峡谷边上长着密集的黄绿色树林,彼得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地方还有这样浓郁的色彩。他们家的房子正对着一条波光粼粼的蓝色河流,远处就是陡峭的山脉,沿着山脉是一排排高大的松树和榆树,刚好长在草木茂盛的岸边。

在彼得的童年记忆里,有驴叫声、有切干草的嗖嗖声、有河水的叮咚声,还有孩子们的欢笑声。直到现在,杰夫仍然是唯一一个能令彼得一闭上眼睛就安然入睡的地方。

彼得家的屋子前有一个花园,他的母亲把它修整得井井有条,他们在里面种了许多生活必须的作物和各种水果,如:胡椒、大南瓜、橄榄、桑树、桃子、杏、苹果。他们甚至自己养蚕,搜集蚕丝制作地毯。塞巴斯蒂安很喜欢从国外进口树苗和种子,所以花园里有雪豹国为数不多的几棵黑樱桃。那一天,黑樱桃苗运到时的场景,种下幼苗的场景,那种弥足珍贵的氛围,彼得至今还记忆犹新。

天气暖合时节的傍晚,女人们纷纷来到花园,在桑树底下,坐上半个小时——这是一天当中她们唯一放松的时段。每人都会带上一小碟吃的,大家围坐着聊天,孩子们在一旁玩耍。

那时候,许多村民穿的还是木鞋,因为去大城镇买双普通的鞋子还很艰难,村里有个老人专门做木鞋。这种鞋看上去就像雕刻出来的小型月牙船,坚固耐穿。他还会在鞋跟儿上敲一枚钉子,冬天的时候,村民们出门打水,鞋子就可以扎进冰面,不至于滑倒。彼得那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双这样的鞋子。尽管穿上去并不舒服,而且也不是给儿童穿的。每当有村民来拜访,把鞋子脱下放到门口,彼得就过去去偷偷穿上,然后一瘸一拐地出去玩耍。但鞋子太大了,结果可想而知,彼得被绊到了,摔了个仰面朝天,连衣服都被划破了。

但彼得真正的童年始于家里的厨房。这个房间墙壁上涂满了泥浆,一端有三个柴火炉子,中间有一个大型烤面包炉,另一端是一个离地面很高的窗户。

跟大多数同时代的妇女一样,彼得的母亲一天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厨房中度过的,打盹、炒菜做饭、照顾孩子。唯有在这个房间里,她拥有绝对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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