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怎么说也是你夫君。”赵珂打断她,神情不愉,“护你本就是我的责任。”
“那为你上药也是我作为妻子的本分。”
应瑶反应迅速,不容置疑地直接掀了他的袍子。
赵珂顿时噤了声。
不说他没料到应瑶的豪迈之举,江澄也没料到,千钧一发时刻本能地关闭了视觉,才没被不雅画面荼毒了。
却不知当事人也是强装镇定,脸颊加耳朵早已红透。
……
赵珂受那伤不可避免需要卧床一段日子,应瑶出于愧疚或是还有别的什么,几乎时时刻刻亲力亲为地照顾,又接手了府中和朝中事务,忙得不可开交。
应家人来王府探望,应文泽见自家女儿终于有了几分贤惠样子,深感欣慰。
韩黎避开旁人悄悄问应瑶两人是否圆房了,应瑶立时红了脸。
“尚未,王爷正受伤呢。”
韩黎便了然了。
两人假成亲一事瞒着应文泽,她却是知道的,也看得开——皇家人若要和离可比成婚难多了,弄假成真又不是没有的,何况他们若是没有半分感情,想都不会想到成亲这回事。
如今看赵珂伤得并不严重,反而可能因此触动他与应瑶的感情,韩黎乐见其成。
应维桢年纪小,想不到许多,念着阿姐在府中忙碌无聊,时不时过府给她带些近日城中的闲话。
宫宴后没两日,街头巷尾就传遍了,探花郎当众拒婚北凉公主,触怒皇帝,被外放至尧山县当县令。
又没两日,听说北凉王子在街头英雄救美,搭救了一位被失控马车冲撞的妙龄少女,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滚在了一处。
北凉王子为着负责,亲自到女子家中许以侧妃之位。
广大民众也就知道了,那女子竟是应府的表姑娘,莱阳郡王妃的表妹。
这桩亲事若是成了,跟两国和亲也差不离了。
这桩亲事若是不成,流言已经沸沸扬扬,江莞以后恐怕难以嫁人。
应瑶问弟弟:“江菀和表姑母是怎么个态度?”
应维桢一脸愤愤:“表姑母整日在父亲面前哭,说什么菀表姐名声都没了,若是不去北凉,就只有出家一条路子。菀表姐跟父亲说愿意嫁北凉王子,父亲都要气坏了。”
“阿姐,北凉那么远,又是做妾,有什么好的?”
应瑶道:“她倒是坦荡。这事如今已经不只是个人婚嫁的问题了,牵扯到两国的关系,就算为着和谈顺利,恐怕陛下也会同意的。”
虽说在战场上北凉是败了,大昭也不是毫发无伤,还得防备着西边的高契,皇帝并不愿再生干戈,两国和谈修好势在必行。
事情持续发酵了几日,穆佑原进过一趟皇宫,翌日江莞就被封了县君,赐婚穆佑原。
有了这道圣旨,这件事至少在明面上就不是莱阳郡王府与北凉二王子拐着弯的姻亲关系,而是大昭和北凉之间的姻亲了。
......
这段时间,东阳各个茶楼里的说书先生都极其兴奋,故事素材一个接着一个,又都是风流韵事,不要太好讲。
这些个故事中的四大主人公,其中两人是称心如意,其中一个漫不经心,而剩下的那一个却是五分计划之中,五分意料之外。
白榆居住在热闹的南城永康街,是一座前临红鲤河,后靠车马巷的二进小宅院。
书房里只点了一盏单薄的油灯,光芒明明灭灭,衬得他淡漠冷清的面容有几分不似真人。
“让你去查应府表姑娘的事,办得如何了?”
屏风后传来一道低沉男子声音:“江莞,江南商贾出身,北凉使团在东阳城外驿站落脚时,江氏母女也刚好在那歇了一晚,两队人马前后脚进的东阳城…”
白榆倏地睁开眸子。
“同日抵达东阳?”
男子肯定应声:“是。”
白榆抿了抿唇。
那日,他吃了她一碗桃花羹,现在却证实,“她”本该在城外…
“主子,您之前阻了属下去查实那女子身份,如今要离开东阳城了,怎的又想起查了?”
“只是突然有些不悦。”白榆缓缓从椅背挺直身形。
“你说得对,今后不会再见,其人是谁,与我何干。”
他尚且不知,其人已在一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