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发现白榆整个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说不清楚是气质还是什么…如果非要形容的话,白榆此时的模样,无端端让江澄想起他在城破被围之时,自尽时的那一幕。
彼时的白榆身边心腹之人死伤殆尽,余下寥寥十几个护卫也在他面前逐一倒下,血流成河。
作者画功确实了得,江澄只从他的眼睛里都能感受到无尽的哀伤绝望。
他选择拔剑自刎,是为没有参与那次破城之战的,被困在其他地方的数千部下求得一条生路。
但是此时的白榆初露头角,不该有如此情状。
江澄多日未曾动过的脑子灵光一闪,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应瑶却是不知白榆所言何意,只道:“白公子称我郡王妃便是。”
白榆从山水屏风后转出来,视线盯牢了应瑶。
“郡王妃怎的还叫我白公子?你故意装乖扮巧接近于我,应该已经知道我身份了才是。”
“公子还真误会了,我从未在你面前装过,也尚且不知你的身份。不如白公子爽快一言,省得我手下之人还在白家庄辛苦。”
白榆忽地脚步顿住,语气亦是起了变化:“不对,你没有…你也不是江澄,江澄究竟是谁?”
应瑶挑了挑眉,“我想知道的你不回答,你想知道的我也无可奉告。”
白榆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双生姊妹?不,你没有双生姊妹。她知道我的秘密,你却不知道…”
“你怎知我没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双生妹妹?”
白榆猛地上前一步,“江澄在哪?我要见她。”
——江澄被这两人的鸡同鸭讲整的相当无语。话说,帐外的守卫耳朵这么不好使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应瑶则是直接被气笑了,扶着脑袋摇头。
“你们两个真是…”她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如此,但你,见不到江澄了。”
白榆黑沉沉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慢慢攥紧了拳头,又松了松,掌心处似有极浅淡的白烟冒了出来。
“什么叫见不到了?”
应瑶摊摊手,“就是说她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这话着实气人,果然就算是白榆也忍不住脾气了,两人动起了拳头。
不过片刻,应瑶落了下风,被白榆控制在榻上动弹不得。
不仅如此,她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在流失,眼皮也逐渐沉重。
应瑶终于失了冷静,咬着牙骂道:“你竟然使迷药,下作手段!”
白榆面无表情地等着她渐渐失去意识。
“兵不厌诈。”
江澄目瞪口呆,默默想着,果然要想对付女主,还得男主或者男二上场。
她的意识还在,听觉也还在,只是应瑶眼皮子闭着,所以看不见外面的情形。
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白榆做了什么。
既然应瑶晕了,江澄突发奇想,试着主动去占据她的身体,下一秒就感觉自己被谁扛在了身上,脑袋朝下晃得恶心又头晕。
她立马又将灵魂藏了回去——竟也成功了。
江澄似乎摸到了一点灵魂转换的门道,趁此机会一次又一次练习起来。
不知道为何,应瑶竟然一直没醒。
……
待到江澄能够睁开眼睛时,一天一夜已经过去了,她所躺的马车,正行驶在荒郊野岭。
白榆手里转着一把精致但有些陈旧了的匕首,敏锐地转头看向她。
“醒了?感觉如何?”
江澄有气无力地侧躺着,手脚自由,显然是被喂了“软筋散”一类的药物。
她不是很想说话,就直勾勾盯着白榆,猜测着他掳走应瑶的目的。
白榆收了匕首,俯身凑近她,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不过半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