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恼吗?我也没有办法,一时冲动去寻了你想求证某些事情,如今却不能放任你自由了。不过如果郡王妃可以告知在下,江澄是谁,人在哪,说不定我可以放了你。否则——”
他慢慢拔出匕首,冰冷的金属贴近江澄的脸。
“我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江澄本能地打了个寒战。
“你就不怕,赵珂找上来?”
白榆歪了歪头,饶有兴致地观察江澄强装冷静的神色。
“赵珂啊…我知道,等我做完了想做的事情,他要如何,我都无所谓。只要在此之前,不会有人妨碍我的事就成。”
江澄觉得,重生的白榆似乎不是一般的“大彻大悟”,而是多少有点疯魔了。
她有点害怕这样捉摸不透的白榆,试探问道:“那你找江澄,是想做什么?”
“她啊…”
白榆稍稍起身,匕首尖却还在江澄的脖颈上流连,吓得她呼吸都格外小心翼翼。
“…是个意外的变数,或许能解我的疑惑。”
江澄眼睛一亮——剧情到这里显然已经歪了,如果白榆对她没有恶意,或许可以合作一把。
她正要说话,没成想白榆将刀尖忽然往下一压,逼得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所以,若是你跟我说,她被你给杀了,我会很生气的。”
白榆说这话时,语气平静极了,到底是不是真情实感,江澄也不懂。
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江澄拼命眨眼睛,示意他先将刀子挪开。
白榆意会,很爽快地将武器收了。
江澄撑着两只手,艰难地坐起来靠在了车壁上,让自己和白榆处于一个视线平等的位置,又适当拉开了距离。
“我说实话,怕你不信。”
白榆无动于衷,“你相信有人的一辈子能重来吗?”
“我信。”
白榆慢慢抬眸,蹙眉看着江澄没有说话。
“我真的信。”江澄担心他以为自己在敷衍,要生气了,连忙再次强调。
白榆忽然肯定地说道:“你不是应瑶。”
据他上辈子对应瑶的了解,她从不信怪力乱神之事,更不屑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本想再解释的江澄张了张嘴,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白榆捉住了手腕。
“你是江澄。”
江澄被吓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白榆有所察觉,松开手又主动坐远了点,但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她。
“上次见面的时候惊吓到你了?”
江澄能想到有着重生经历的白榆,很可能比常人更会相信她和应瑶共用一个身体这件事情,但他自己在瞬间就完成了“怀疑、猜测到相信”的整个过程,还是令她刮目相看了。
“你怎么…”
“我曾遇到过跟你们有同样症状的病人。”白榆接话道。
“啊?”江澄一时没能理解这句话。
“双魂症,患病者会在两种不同的性情之中来回转换,就像两个不同的魂魄寄居在同一副躯壳里,互相争夺对肉体的控制。”
江澄咽了咽口水,心想前头的描述听着像“双重人格”,至于后头的解释——不是“就像”,而是“就是”。不过,应瑶才是土著,她是外来侵略者。
不过白榆如此这般理解,似乎更能让人接受,她便不反驳了。
“是、是这样没错,你真聪明!”
白榆凝视她半晌,嘴角弯起一个很小的弧度。
“你与应瑶,真是截然不同。”
江澄呆呆地看着白榆的笑容,好似一下子回到了闲雅居两人一起吃桃花羹那日,他还是那个淡漠又温和的探花郎。
好似两人之间,数度剑拔弩张的生死一刻都不曾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