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马车要进城门,白榆让江澄装成他重病的妻子,江澄很配合,倚在他身上一副病殃殃的模样,咳嗽起来没完。
待入了城,白榆忍不住皱眉。
“不必再装了。”
江澄伏在坐垫上,却是真的觉得自己病了。
“咳咳…我…我好像…咳咳…”
白榆见她一张脸都白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连忙试了试她的额头,才发现的确有点儿烧,又拉过她的手腕开始把脉。
“白苏,去药铺。”
帘外传来一声应和。
江澄看了白榆一眼,见他面露不耐之色,生怕再触动他疯狂的那一面,只好捂住嘴拼命地忍耐,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恍惚中,感觉有只手在轻轻拍她的背,白榆的声音也很温柔。
“可能是我下的迷药或者软筋散有点问题,又折腾了一天,这才受了点风寒,不是大事你不用担心。”
江澄见了鬼似的抬眼看他。
白榆又道:“你也不用怕我,上次因为怀疑你是仇家派来的,为了试探你才会动手,如今我知道你不是,自然不会伤害你。”
江澄自我感觉好些了,扶着车壁坐起来。
“你相信我?”
“相信。”说罢,他从马车的抽屉里拿出一味药,递给江澄一颗。
“先把软筋散解药吃了。”
江澄下意识伸手去接,刚要碰到时又收了回来。
“还是不吃了,万一应瑶醒了…出来了,我不一定争得过她。”
白榆拧眉,“我自有法子,她短时间内逃不掉的。”
江澄疯狂摇头,“不要。”
她现在猜测两人灵魂的竞争比拼的是精神强度,作为闯过尸山血海的女将军,应瑶显然更胜一筹。
而此时应瑶一直未醒,要么是装的,要么就很可能是因为这个身体是她的本体,所以身体受损对她自己的影响更大。
万一身体好了应瑶就醒了,江澄又得进小黑屋——已经快被关抑郁的人表示宁愿拖着病殃殃的身体自由呼吸。
这些念头刚刚闪过,脑海里就响起了应瑶有些虚幻的声音:“你倒是豁得出去。”
江澄精神一震,一言难尽地看了眼白榆,迅速将他的药收回抽屉,咔哒一下扣紧了,然后紧张地绷着脸。
白榆看着她的一系列行为,沉默片刻,猜测道:“应瑶醒了?”
江澄简直想给他竖大拇指。
“你们俩互相之间能共享记忆?”
江澄点头。
白榆也不坚持给解毒了,“那便辛苦你了。”
江澄微笑:“还好,还好。”
药铺到了,白榆没让她下车,亲自去买了药,两人一路沉默着去了客栈。
江澄是被白榆半搂半扶走进去的。
她不禁胡乱想,这样好像也没那么自由…但鉴于应瑶利用、算计她对付白榆的行为,如今借用她的身体,就当做一报还一报吧…
“你先休息,白苏会给你熬药,有什么需要你吩咐他,我出去办点事。”
白榆指着站在一旁其貌不扬的青年交待她。
“好,你去吧。”
待人走光后,她浑身戒备地开始和应瑶唠嗑。
“你是什么时候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