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夫兰整个靠在石质的院墙上,视线呆呆地看着安妮家被金色的火焰吞噬蚕食。
他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去拯救他们,坐在这里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减少负罪的方式,哪怕这一切并不是他的错。
狂欢早已结束,涤荡罪恶的火焰一直燃烧到深夜。
一切归于沉寂后,克利夫兰才从地上坐起,朝焦黑一片的废墟走去。
被烧焦成焦炭的房梁倒塌交叠,隐约飘荡起袅袅青烟,掩埋了安妮和埃蒙的尸体。
他想着,至少要将安妮和埃蒙的尸体安葬下去。
克利夫兰搬起倾倒的房梁,上面残留的温度灼烧了他的手掌,传来刺痛,却比不上眼前的景象令他心痛。
两个几乎被烧地面目全非的焦炭相互拥抱,蜷缩着被掩埋在废墟中央。
大一点的尸体压在小一点的尸体上,即使是最后,她都还在保护着自己的孩子。
克利夫兰面容悲戚,伸手想要抚摸这两个悲惨的灵魂。
“诶?!”
他突然主要两块焦炭间有一点荧光一闪而逝。
会是什么,难道?!克利夫兰心跳加快,涌现出一个连他都觉得荒谬的想法。
随着他加快动作清理阻挡他前面的残垣断壁,很快就开辟出一条能够通向安妮两人的道路。
他眼神希冀,连忙寻找刚刚见到的光点。
最后在小一点的尸体胸口看见了一根吊坠,即便是被中级术式的火焰焚烧也不见灰暗。
“啪嗒!”
一块黏着在皮肤上的黑炭掉落下来。
……
等埃蒙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一张灰白老旧的床上,逼仄的房间里只有一扇窗户透着光亮。
今天似乎是阴天。
他尝试着移动身体,才发现浑身被缠满绷带,只露出眼鼻口,稍有动作,全身就传来一阵阵刺痛,就像皮肤被撕下,裸露的血肉在干草地上翻滚的刺痛。
此时的他,不要说移动了,连坐起来都费力,喉咙发出阵阵呜咽。
克利夫兰从门外推门而入,手中端着散发着苦味的药剂,即便隔着纱布埃蒙也能清楚的闻到。
“埃蒙,你醒了吗?”
埃蒙湛蓝色的瞳孔透过缠绕着的纱布,冲着克利夫兰眨眨眼。
“我睡了多久了。”
“从我把你从废墟中带回来,已经过了三天了,应该是这个吊坠救了你,它抵消了一部分涤罪之火的伤害,但你的皮肤还是被烧伤了。”
说着,克利夫兰从怀中掏出伊芙给埃蒙的吊坠,上面的宝石从中开裂,黯淡无光。
“那……”埃蒙眼睛重新焕发出希望。
“没有,只有你活下来了,”克利夫兰摇摇头,打破了他的幻想。
“安妮小姐我已经安葬了,他们不许我将她安葬在镇子上的墓地,所以我给她在镇外的森林里找了一块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