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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海相望

澎湖海滩上,大雨倾盆而下,黄成功矗立雨中,手持雨伞,目光投向海峡对岸。陈再茹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眺望。

室外电闪雷鸣,黄成功拿起伞出门,经过陈再茹的宿舍时,陈再茹看到了他。

澎湖海滩上,大雨倾盆。黄成功举着伞,眺望着海峡对岸。陈再茹走到他身边,一同凝视着大海。

陈再茹关切地问:“你家乡那边应该也在下雨吧?”

黄成功面露忧色:“家中屋顶漏雨,我不在家,母亲年迈,妻子怀有身孕,真不知她们如何应对?”

面对无边无际、波涛汹涌的大海,黄成功和陈再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渺小。

海峡两岸风雨同天,另一边的东山岛也正经历着一场暴风雨的洗礼。林木桃难产时发出的痛苦声、屋内的漏雨声和孩子的哭闹声混在一起。

谢素珍一边安抚2岁的黄家泰,一边努力帮林木桃擦拭汗水:“这可怎么办是好?医生也被抓走了,到哪找医生啊?”

突然,她想到部队里可能有军医,“徐团长的部队里一定有军医,我去找他。”

谢素珍将黄家泰放在床上,便冲出门去。屋内的水洼处,她一脚踏空,雨水飞溅。

雨夜的山路上,谢素珍奋力奔跑着。突然,她摔了一跤,但迅速爬起来继续前行。她来到山顶营房前,使劲拍打着铁门:“开门啊!开门啊!”

门打开,一名士兵走了出来,不客气地喊道:“干什么事?”

谢素珍急切地说:“我要找徐团长!!”

汽车的雨刷器不停地刮去前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徐怀东坐在副驾驶上,张思德负责开车,后排则坐着谢素珍和一名女军医。雨夜中,军用吉普车艰难地行驶在东山岛的山路上。

吉普车抵达林木桃家门前,屋内传来林木桃痛苦的呼喊和孩子的哭声。谢素珍急忙领着女军医进入里屋,徐怀东也习惯性地要跟进去,女军医回头对他吼道:“出去!”

这时徐怀东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进去,他尴尬地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不进去。”

不一会儿,女军医抱着黄家泰走了出来。

徐怀东惊讶道:“已经生了啊?”

女军医一脸嘲讽:“哪有这么大新生儿,这个都两岁啦。”

徐怀东这才反应过来,羞涩地说:“是是是。”

“没常识。”女军医轻蔑地说了一声,然后把黄家泰交给徐怀东,再次进入里屋为林木桃接生。

徐怀东抱着黄家泰在厅堂里来回踱步,他不小心踩到水洼里,然后抬头看到屋顶上有雨水滴下,此时恰好有一滴水落到了黄家泰的脸上,他哭声更大了,徐怀东赶紧后退一步,并伸出手帮他擦掉雨水和泪水。徐怀东继续抱着黄家泰,边踱步边哄着,他不经意间走到一个相框前,看到一张黄成功、林木桃和黄家泰的合照,正当他静静地看着照片里的三人时,里屋传来新生儿响亮的哭声。

女军医抱着新生儿走出来:“母女平安!”

徐怀东赶紧把两个孩子放到一起,他带着比较的眼光说:“兄妹俩还真像。”

而在这时,身外丈夫的黄成功只能隔着大海瞭望家乡的方向。黄成功叹息道:“不知我妻子是否顺利产下孩子?不知是男是女?也不知何时能与家人团聚。”

在林木桃家,林木桃和谢素珍紧紧依偎在一起,此时,他们更加思念远方的亲人。林木桃想象着,如果丈夫就在身边,一家四口能够依偎在一起该有多好,而谢素珍看着两个孙辈,也更加伤感自己被抓走的儿子。

回去的路上,徐怀东坐在副驾驶上,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女军医发现了徐怀东的微表情,然后伸过头来问:“团长,人家生个娃,你乐呵啥?”

徐怀东:“我乐呵什么了我?”

女军医继续调侃道:“还说没有,你看你这嘴角,骗谁呢你?”

徐怀东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辩解道:“就算我乐呵了,怎么了?难不成人家母女平安,我要哭丧着脸啊。”

张思德插话道:“团长,你是看人家生孩子心痒痒了吧。”

女军医跟着起哄。

徐怀东:“胡说八道,好好开你的车。”

雨后的东山岛风和日丽,宁静祥和。

“小心点啊,别把人家瓦给踩碎了。”徐怀东拎着个袋子,向屋顶上的人喊话,他安排张思德和两名公安团战士为林木桃家修屋顶。

谢素珍端着一碗水从屋里出来,感激地说道:“瓦碎了不要紧,人可一定要小心啊。”

“瓦碎了,团长的心也就碎了。”张思德玩笑道,战士们一片嘘声,都笑了起来。

“下来我再收拾你们。”徐怀东看着屋顶的人说,然后走进了房子里。

徐怀东拎着袋子掀开布帘,里面林木桃正坐在床边给两个孩子喂奶,她下意识地往里面转了一下身子,徐怀东见状赶紧落下布帘,退了出去,并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

随后,他将东西放在厅堂的桌子上。林木桃扣着扣子虚弱地从里屋走了出来,徐怀东赶紧上去扶她坐下,关切地说:“刚生完孩子,别到处走动。”

林木桃回应道:“不碍事。”

徐怀东又问:“孩子都睡着啦?”林木桃点点头。

然后,徐怀东从布袋子里取出罐头、奶粉等营养品,递给林木桃并说道:“我托人从陆上带过来的,你刚生过孩子,身体虚,得吃点好的补补。”

林木桃推辞道:“这怎么使得。”

徐怀东却说:“不要客气,这两个孩子跟我也蛮有缘的,你要是不介意,我就做他们的干爹了。”

听到这里,林木桃不禁问道:“你没有孩子吗?”

徐怀东伤心地低下头,回答道:“渡江战役的时候,死了。”

林木桃听后感到非常抱歉:“对不起。”

“夫,成功”,笔落,黄成功把信纸折叠起来装进信封。

敲门声响起,黄成功回应道:“进。”

陈再茹拿着一身衣服进来,“教书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可不行。起来看看合不合身。”

黄成功站起来后,陈再茹拿起衣服在他身上比划着。黄成功看了一眼陈再茹,有些不好意思,又把眼神移开。

“换上,让我看看。”

黄成功拿着衣服走进里屋。

陈再茹四处打量着房间,她的目光被桌子上的信件吸引住了。她拿起信封看了看里面的内容,黄成功换好衣服出来,陈再茹赶紧把信放回原处。

陈再茹从下往上打量着他,微笑着说道:“现在精神多了。对了,你初来乍到,身无分文,这里有些钱你先拿去用。”她从口袋里掏出钱塞到黄成功手上。

黄成功推辞道:“这怎么使得。”

陈再茹:“等你发了薪水,再还给我也不迟。”

黄成功不好意思地收下钱,然后说:“那好吧,对了,刚好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黄成功从桌子上拿起信件说道:“能帮我把这封信寄出去吗?邮票钱还麻烦你先帮我垫上,下个月我一起还给你。”

说着,他把信交给陈再茹,但陈再茹又把信给推了回去,黄成功不解地抬起头看着她。

“这个忙我帮不了,”陈再茹回答道:“两岸断邮了,你的信根本寄不到大陆。”

黄成功十分惊讶,随后伤心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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