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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相聚

80年代的东山岛街景,商业气息已非常浓厚,年轻的男男女女来来往往。墙上各种标语:“发展才是硬道理”、“时间就是金钱”。

一只手按下一个录音机的播放键,录音机开始播放邓丽君的《甜蜜蜜》,音像店的老板在店门口叫卖,店的墙上贴着《绝代双骄》等港台影视剧的海报。

“邓丽君最新专辑,邓丽君最新专辑。”商贩在店前叫卖着。

一群穿着时尚的年轻人围过来,争抢着要购买。

人群的背后,中年的黄家泰和谢晓月走过,他们已经是一对老夫妻了。

菜场,黄家泰和谢晓月在买菜,他们手上已经拎着好多菜。

黄家泰:“牛肉、螃蟹、对,还有羊肉。”

年老的黄成功、谢阿金和黄健中站在船头看着前方,这是他们离乡四十年来首次回家,船上的人大多拖家带口,“大陆。”一名年轻人指着前方大喊。

黄成功、谢阿金和黄健中身边一下拥上来许多老兵,他们激动地流泪。

谢阿金:“40年了。”

黄健中:“终于回家了。”

郭铭抱着一个骨灰盒站在船舷边,骨灰盒上是郭西晋的照片。

郭铭:“爸,我带你回家了。

”黄成功看着前方,想起离开的时候,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阔别四十年,东山岛的男人们再一次踏上故土,黄成功在沙滩上抓起一把沙子贴在胸口,经过谢素云的墓时,他随着人群径直走过山坡,山坡上多了许多坟茔,但多数的墓碑已经掉色,黄成功并不知道墓主人就是他的母亲。

郭铭抱着郭西晋的骨灰盒站在老房子的门口,几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抚摸着骨灰盒跪地痛哭,他们是郭西晋的弟弟、妹妹,以及后辈们。

老人们:“大哥,你总算回来了。”

郭铭被一群人簇拥着往屋里走,门前一群与郭铭年龄相仿的人看着他。

海燕:“表哥,还记得我们吗?”

郭铭看了她一眼:“你是三姑家的小表妹,海燕。(看着其他人)堂弟郭瑞、郭鑫,表姐海清、二表妹海菱,一个我也不会忘记。”

一名老者:“大侄儿,这里也是你的家。”

郭铭点点头:“嗯。”

海燕:“进屋,边吃边说。”

郭铭:“好。”

何宝兰已十分衰老,她身体佝偻拄着拐杖,端着一碗只撒了几粒咸菜的米饭坐下,桌上有一副空的碗筷,是她为儿子留的,黄健中年轻时照片还在碗边立着,只不过照片已经严重发黄褪色。

何宝兰:“中仔,吃饭了。”

何宝兰刚要吃饭,黄健中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妈。”

何宝兰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要继续吃饭,然而黄健中喊“妈妈”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她激动地站起身来往外走。

黄健中西装革履,拎着包站在家门口,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妻子林志英,以及儿子、儿媳和还在襁褓中的孙子。

一扇老旧的门打开,年老佝偻的何宝兰从破旧的房子里出来,黄健中看到母亲,扔下包直奔母亲,她在何宝兰跟前跪下,然后抱住她痛哭。

黄健中:“妈。”

何宝兰:“中仔,真的是你吗?我是不是老糊涂了?”

黄健中:“妈,是我,我是中仔。”

何宝兰:“我终于等到你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母子俩抱在一起放声痛哭。

黄健中的妻子、儿子、儿媳走了过来,何宝兰根本没见过他们。

林志英:“妈,我是您的儿媳妇。”

何宝兰不敢相信自己还有那么多后代,她激动地答应着:“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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