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柜子里吧,压下面些,莫让旁人注意。”梁昭吩咐下去。
“是。”
等苏未央,傅琴玩尽兴了,殿内也基本修整完毕,梁昭在苁蓉搀扶下跨过门槛,差点以为自己回了晋国公府的闺房。
太像了,各处都像……
连苁蓉也生出了几分恍惚,纵使陛下再神通广大,也捉摸不出她家娘娘的闺房陈设吧。
一只雪白的兔子乖巧停在窗边,梁昭抱起它,轻柔地为它梳毛,“这兔子……”
福泽赶忙道,“兔子是九王爷送来的,听闻娘娘喜欢,权当乔迁贺礼了。”
梁昭忍不住轻笑一声,怎么她宫殿修整还能传到九王爷府去。
赶明儿全京城都知道了,就她还被蒙在鼓里。
兔子耳朵温顺地垂下来,苁蓉也难抵这小团子的可爱,伸手逗了逗它。
“没想到九王爷还会抓兔子呢。”
闻言,梁昭动作微滞,眸光中闪过片刻的狐疑,不动声色地观察起福泽的反应。
福泽只得干笑两声,“王爷为了这兔子,真是……跑遍了整座山头啊。”
他怎么会抓兔子?
福泽在心里反复给谢丞鸣不平,听说这只兔子早在春日围猎时就被谢丞偷偷抓来,不过那时的兔子过于瘦弱,送出去样貌不好看,拿来吃也太过寒碜。
他只好将它养在府内,把它养得圆滚滚了,才送给梁昭,逗她欢喜。
等安置好了沈娆送来的礼物,琉璃忽然想起一事,问道:
“无功不受禄,沈贵妃送这么珍贵的礼物来,莫不是有求于娘娘?还是想依附于娘娘?”
梁昭把兔子放回,倚着窗台翻阅浏览手中的诗经,发丝轻轻垂落在肩膀。
日光自东窗射入,被镂空细花的纱幔筛成了斑驳的暗影,细撒在女子的前额。
她缓缓翻过一层书页,“具体的本宫也说不准,只知道她与本宫是一条船上的人。”
韶川殿。
刚煮好的热茶弥漫着热气倒入杯中,空气中立马散开茶叶的清香,沈娆并不喜喝茶,相反,她更喜欢果酒。
只是今日突然来了兴致才泡上一壶,她的贴身婢女桃夭精通茶艺,泡出来的茶清冽甘甜,不过沈娆还是不由地皱了眉。
什么上好的天坛龙井,还不及她自个儿酿的青梅酒的万分之一。
桃夭问她,“娘娘是如何算出鸾恩殿修整一事?奴婢瞧娘娘几日前便在为此事发愁。”
“本宫又不会算命。”沈娆轻笑出声,慵懒随意地倚在贵妃榻上,纤细葱白的指尖转着白瓷杯盏,“本来就打算送给皇后娘娘,只是赶巧了。”
“这绣袍,娘娘可是费尽心思弄来的,无端地……为何要转送给皇后?”
忽而像是想起了某事,沈娆勾了勾唇,“昨夜你应该也知道,柳依依是个不安分的,她想上位,想要隆恩想到发疯。她越是这样,本宫越不可能让她得逞。”
“天子的恩宠虽不长久,却是在这后宫中最实在的庇佑。”她停顿了一瞬,矮桌上的杯盏稳稳停下,沈娆垂下眸,沉思。
“本宫无意皇后之位,但在这六宫之中,谁都休想与本宫争宠。”
傲人的身材与姣好的面容使她有资格娇纵傲慢。
皇后位高权重,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肩负的责任能生生压垮一个人,她不仅要做好君王的妻子,更要兼顾天下黎民百姓。
沈娆自认没有这么大的胸怀与肚量,而梁昭,才是这皇后之位真正的不二人选。
“如若皇后娘娘愿意跟本宫一条心,于我们而言,只有好处,绝无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