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竟然能够让两个在一起的人可以如此的不快乐,直到父亲告诉我,是因为一样叫做‘爱情’的事物,每当他说起这两个字的时候,难免都有一些咬牙切齿,仿佛这是洪水猛兽,会剥夺人的快乐和平静。”
这时,那醉醺醺的女子轻嘲了一声:“在这个克制即是美德的世界,它是心照不宣的禁忌。”
少年撇嘴,继续说:“可是,我还是不明白,‘爱情’到底什么,父亲告诉我,是一本叫做‘我们未曾遗忘’的旧书,里面记载着荒唐,荒诞和不可理喻。”
“荒唐会毁掉一个人吗?我曾经这样问我父亲,他和我说会,头会让人失去理智,变得不切实际,满是妄想,最后沦为疯子,就和你的母亲一样,他已经沦为了疯子,生活在她构造的妄想世界中。”
说到这里,少年流泪了:“我爱你,是什么?我天真的问母亲,母亲陷入了崩溃,她声嘶力竭,她嚎啕大哭,这三个字似乎给了她致命的一击,让她意识到过去十几年的婚姻生活只是一座废墟罢了,母亲疯了,父亲死了,我成了孤儿。我常常后悔,这回忆铺天盖地,若非我当年那可笑的好奇,还有那盲目的追问,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吧。”
桃花也喝了一口花茶,听到少年这般说,他摇了摇头:“说穿了,忏悔和逃避都是人类对现实的无可奈何,你的母亲和父亲的问题,本身就是存在的,即便你没有当年的可笑的好奇,即便你没有盲目追问,结局也已经注定…”
“母亲和父亲十几年的婚姻生活,真的只是一座废墟吗?”少年再次追问。
而这个时候,医生却冷静的低语起来:“这个世界上的每一段婚姻,都是废墟,这个世界就是由一座座的废墟组成,充满腐烂,凋零,和无趣。”
“你的母亲看过那本书?”那醉醺醺的女子这个时候问道。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女子又望向了桃花手中,那合上的黑色封皮的书,喃喃自语起来:“我们未曾遗忘,我们已经忘记。”
“看来,你也是因为这本书,才来这里的吧。”
医生朝着女子问道。
“难道你们不是?”女子瞥了一眼医生,然后看向那个疯子。
“听说,在这个世界上这本‘我们未曾遗忘’只有一本,里面讲述的是不存在于这个时代的‘爱情’,看过这本书的人都疯了…”
女子缓缓低语:“所以,你也疯了吗?”
疯子立刻摇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没有说出口。
桃花此时笑了,那浑浊有力的笑声穿透了整个灯塔,同时,也穿透了每个人的心。
“其实,有的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说话间,桃花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旧书:“即便是我反复的读着这本书,可是我的答案却不在里面。”
“我很需要这本书。”女子这个时候说道:“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它是唯一能够救我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