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方呵呵不答,范蠡微笑道:“这个你就不用羡慕了,那是他本事大,连敌人都敬重他。”
韦方舔舔嘴角的雨水,哈哈一笑。他见勾践这样,暗暗叹息:
“他总会记得自己是一国之君,一时定是很难改变的了……尼玛,你若是学不会在夫差面前奴颜婢膝低声下气,老子可要陪你完蛋!”
当晚孙武便命部下将囚徒们送到驿站,卸了囚具,自己进宫覆命。
吴兵只给他们两个房间,王后便和妃姬们住一间,剩下几个男子住一间。
孙武又命人送来衣服给他们替换,虽然衣裳粗糙,但对这些浑身湿透的囚徒来说,已经是天大的福音了。
韦方几人换了衣裳,勾践终于完全变了个样,成了和他们一样的平民模样。
起初柘稽要伺候勾践更衣,勾践叹道:“不用了,你们的忠心,寡人心里知道便可,寡人都当自己不是君王了,你们也得清楚这点。”
柘稽惶恐道:“大王不必妄自菲薄,在柘稽心里,你永远都是越国的大王,我柘稽的君主。”
韦方却赞道:“大王明白这点,便早日回越有望了。”
范蠡也低声道:“大王说得好,只有不怕苦甚至是不怕死的人,才能置于死地而后生,再成就大业!”
勾践叹道:“死,每个人都害怕的,谁也不例外,只是寡人已经将这个字深藏心底,对它毫无感觉了!”
“说得好!”韦方赞道,心想:“这句台词又是似曾相识,哈哈。”
看着窗外还自下个不停的夏雨,想到另一处王后妃姬们定是更加狼狈可怜,不知又怎样过在这吴境的漫漫第一夜?
夏夜漫长,如此境况,谁也难以入眠。房里只有两张床,他们自然先让勾践睡了一张,剩下的一张,韦方坚持要让给范蠡,柘稽自然也没异议。
范蠡过意不去,要让给韦方和柘稽。韦方笑道:“柘稽将军是武将,我最年轻,都身体健壮,都可在地上随便谁就可以了。范大夫却是文臣,当然要优先关照一下,你就别再谦让了。”
柘稽道:“韦大夫言之有理。”
范蠡只得受了。
勾践看在眼里,慨然低声道:“你们都是寡人的好臣子,等有朝一日寡人能复国兴邦,定要赐爵封卿,让大家荣华富贵,百世荣耀。”
三人齐声道:“谢大王恩典。”
柘稽惶恐感激,范蠡微微皱眉:“大王还是不明白范蠡为人,若是为了荣华富贵,我又会甘愿自荐陪他来此受苦?”
韦方更是暗暗摇头:“你现在就说的好听,只怕到了那时,你便会耻于与曾共患难屈辱的臣子为伴,要除之而后快呢!”
勾践又道:“范大夫,明日看来便要见吴王了,不知你有何交待寡人的?”
范蠡想了想道:“不敢,只是为表谢罪臣服之心,大王宜负荆请罪,以罪臣自称,谦卑言辞,愿为吴王效犬马之劳就是。”
勾践点了点头,心里默默措辞。
韦方暗道:“原来负荆请罪可不是后世那廉颇的发明专利,现在已用负荆来表谢罪之意了……”
便插口道:“范大夫言之有理,只是现在哪有这荆呢?”
“找孙将军吧,他应该愿意帮这个忙的。”范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