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您好,请问是华玉玫吗?”熟悉的声音急促、快速的问询。
“是,您请讲。”
“华唐松先生的情况非常差,请家人务必到医院来一趟。”
“好的好的,马上来。”
华玉玫挂了电话,立刻联系华玉珞和华玉琛。华玉珞烦躁的以怀孕为借口推脱,华玉琛二话不说,载着华玉玫赶往医院。
“姐,爸没事吧?”华玉琛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问道。
“我也不知道,希望没事吧。”华玉玫的右眼皮从接电话前就在跳,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她心里忐忑,父亲这次有很大的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两人不再说话,车内的气氛紧张、凝重。
普度众生医院。
“万医生,我爸什么情况啊?”华玉玫焦急的问。
“是这样的,华唐松先生在半小时前出现呼吸暂停、心脏骤停,抢救过来之后,各项指标全部呈下降趋势。可能,很难撑过今晚了。”从万医生的语气里听不到任何情绪的起伏,就好像在念PPT。
“好的,知道了,谢谢您!”
万医生说完,出去查房了。
华玉玫起身之时,撑到桌边的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幸好,华玉琛扶住了她。
“玉琛,我今晚在这里陪着爸,你要回去吗?”华玉玫无力的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问。
“姐,你说什么呢。他是咱爸呀,我当然要陪着爸了。再说,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呀。”
“好好好,那有劳玉琛了。”
“姐,咱不就是几个月没见面,你咋这么客气呢。”华玉琛急得在地上打转,“不是,我又不是外人,咱什么话不能说的呀。”
曾经如胶似漆的三姐弟,各自成家后,生分了许多。太礼貌不行,太不礼貌也不行。
“走,去看看爸吧。”华玉玫不做解释。
老人气若游丝,软趴趴的躺在四十五度倾斜的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粗的细的、软的硬的、圆的方的。他双目瞪得浑圆,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嘴里塞的管子导致他的嘴巴一直合不拢。
“爸,玉玫和玉琛来看你啦。”华玉玫趴在床头,细细的呼唤着躺着的人儿,“您听到了就眨巴下眼睛,我们就知道了。”
老人眨巴了几下眼睛,颤颤巍巍的抬起青筋爆起的右手,用食指点了点这些错综复杂的管道。
“什么?”聪明如华玉玫,一时半会竟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您要把管子全,全拔了吗?”华玉琛有些结巴的贴近问道。
老人用尽所有力气点了点头。
华玉玫呆若木鸡的杵着,这些年的记忆在脑中重现,孝顺和现实在心里打架。
战争年代,华唐松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性命,一心保家卫国。和平年代终于到来,却无福享受,反而落下了一身病。华唐松曾说过,治疗过程的疼痛大于病痛本身,明知治不好,为何还非要花钱保住这条老命。
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