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看这么久，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绯轻雪很不满意天下怜生的缄默，在她看来，心情再不好，只要不是杀父之仇这等层级，看到这么好的景色也该放一放了。不然着实是对大自然的不礼貌。眼睛没有用就捐给有需要的人罢。

“太好看了，不知道从何问起。”天下怜生微微一笑，“从未见过这样齐整的秘境，看起来像是您从小住在这里，一心一意修筑而成。”

“算你有眼光啦。我花了十年！外面一年，白夜秘境五年。自三年前……不，两年前吧，我来到这里，一边修炼一边沉迷修造这个养老院。不知不觉将这个秘境杀得只剩下些小兵小将了，现在它们一闻到我的气息，跑得我连抓他们玩的机会都没有。”

绯轻雪撇撇嘴，“这个秘境早在我杀掉最后一个土著大头便易主为我了。不过因为我有意养了些带我金血的小东西，所以我不在这里它也不会消失。”

看来白夜秘境的易主规则又和其他不同。

怜生点点头，不欲多言。他心里不免疑惑——这个疑惑从最开始就有：师傅带他来此，只是为了看风景？

看他这副“利欲熏心”的模样，绯轻雪就恨铁不成钢地直摇头。

“我带你来，自是有事。不过你急什么呢？很赶时间？那你走都走了，干吗还回头来‘为他人作嫁衣’？”

绯轻雪意有所指地用下颌点了点他的篮子：她又不是白痴，天下怜生是会做香囊的料么？而且他才认识她几天，能知道她（非前妻）于别家的口味？

天下怜生脸一红，呐呐不成言：“宗主命不可违。”

“你不是自逐出山了么，谁是你宗主？”绯轻雪挑眉。

“我当时还没出夜明宗地界，夜明宗宗主自然能管得我。”

绯轻雪哼笑：“所以我哥让你回来，你就回来。”

“没错。”天下怜生想了想，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那宗主大人的意思是不让你下山了，你是不是要听？”

怜生愣住了。

这……好像也可以这么理解？

“算了，我可没有勉强别人的习惯。”绯轻雪道，“我就要你一句话。说完我便放你走了。”

天下怜生心里很乱，便下意识不过脑道：“我使吞针术起天道誓，保证无论今后立场如何，我个人不与夜明宗为敌？”

“你很想与夜明宗为敌么？”绯轻雪横眉道。

怜生连道不敢，便没有任何后话了。因为他不傻：绯轻雪不高兴的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只要说‘我讨厌你，讨厌这里的一切，永远不想再看到你’。就可以了。”

“！”

天下怜生惊住了。

“说吧，就这么简单。你说完了，我就放你走。”

绯轻雪漠然道。神态无喜无悲，不见任何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