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掠影终于收回了放飞的目光，他望向了自己的师父，神色平静。

“好。”

“师父，想让浮光帮你做什么？”

“师父想让你完成三个任务，现下，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什么时候开始？”

“第一个任务在后日，你说个地点吧，任务信息和工具我会派人送到。”

“帝安城，安平客栈。”

“寄放在前台就行，就说‘掠影收’。”

“好。”

“正事说完了，就让师父我跟你好好叙叙旧吧，浮光。”

“你现在是叫掠影吧，真是个令人熟悉的名字啊。”

“我记得，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还——”

“你没有资格提他。”

“如果我记得不错，他是除你之外最好的苗子。”

“浮光，师父本来已经决定在最后的对决里调换顺序，只要不遇见你，他完全可以活下来。”

“但是，庄主出手了，他对我说‘杀手是不能有感情的’，他要你亲手斩断软肋。”

“同时，也是，对我的威胁。”

“所以，无论如何，都是我害了他，对吗？”

掠影的声音有了几分颤抖。

“不配提起他的人，其实一直，都是我啊。”

“浮光，不要执着于过去，你有新的朋友了，不是吗？”

“师父看过了，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师父真的很替你高兴。”

“师父，她不知道我的身份和我的过去，我答应过她，我也不想，因为我，牵扯到她一丝一毫。”

“师父明白的，浮光。”

“她对你来说，是不一样的。”

“二十年前，师父也曾遇到过那样一个人。她是那样耀眼，那样美好，让阴沟里的老鼠都能鼓起勇气接受烈阳的炙烤。”

掠影没有去问询故事后续，事实已经告诉了他，那结局并不美好。

掠影也没有否认师父的判定，也许是觉得没必要，也许，是默认。

“今天就到这儿吧。”

“浮光，你能继续帮助师父，师父真的很高兴。”

“再会。”

说着，那人戴上了笠帽，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觉得答案挺重要的，毕竟，一个没法让人有归属感的家族，凭什么让人去牺牲，也凭什么能存续下去。”

她很不赞同掠影师父的说辞，总觉得他在刻意诱导着掠影。

“以爱为名进行的道德绑架，真的，那么容易挣脱吗？”

“这个师父很多处的语气和措辞都让人感觉很奇怪，我总感觉他隐瞒了很多事情。”

“可惜了，掠影身处其中，想来应该很难意识到这些。”

“只希望，那个师父，真的言而有信吧。”

掠影则独自在那里待了很久，直到天边泛起了一抹亮色，他才回了屋子。

远远的，他看见院子里的摇椅上坐了一个白衣人。

走近了才发现，竟然是困得打起了盹的诺言。

听到院门开合的声音，诺言一瞬间清醒，看向来人。

“怎么会睡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