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珩微......不对,这个时候不进入状态就有破绽了,微苦笑,点点头又摇摇头,把声音压得很低,“没有,自己来的。”
“噢,因为她正好订得有包厢,我还以为你们是一起的。”
“她经常来?”店员小姐想了想,“经常,也不经常,都是陪父母来喝下午茶,她几乎不吃甜食,来也只是喝茶。所以,您很特别哟!”
看来是自己把一家人的下午茶时间误会成了相亲环节,不过也好,直接进入见家长阶段,也能少一些破坏的恶感。
他笑笑,没有搭话,而是转向菜单,一口气点了十几种小蛋糕,然后在店员和周围顾客的惊愕目光中开始疯狂进食。这阵仗就算吸引不了目标人物的目光,那位多事到可爱的店员小姐大概也会去告诉沈彧吧?
差不多从甜中尝到了苦的滋味时,沈彧来到了他的跟前。她是在途径庭院时注意到的聂珩,本想装作不认识,但在看到他要将所有点心全部吃掉的气势后,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便在包厢安顿好父母之后,过来看看他的情况。
“在这么有格调的地方,这么没有格调地进食,店家可是会哭的!”
秋日的光线带着凉意,薄辉在女孩的眉发上镀上一层银色的绒光。她穿了一件淡黄色的千鸟格Cardi衫,编了两条长长的辫子,头戴了一顶贝雷帽,看上去十分娇俏可爱,或许这就是在父母身边的模样吧?
聂珩抬头时的笑意一度让沈彧觉得他的出现是个套,毕竟这个人的心思缜密她可是领教过的,但接下来愣愣看着自己出神的模样却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的眼里竟藏着一丝歆羡。如果是演技,这完成度,这层次感也太高了!
她暗自叹气,招手唤来店员,“我爸爸妈妈还没有点单吧?”
“没有,沈先生说,等你。”
“那正好,把这些没有动过的蛋糕都送过去吧!”
“可是......”店员没敢动,下意识去看聂珩的反应。
“不用听他的意见,他欠了我好大一笔钱,不会有意见的。”
闻言,聂珩笑道:“我把玉珩抵押给了你,应该是钱货两讫吧?”
“有吗?我只记得最后放进了你的行李包。再说了,不就是一块石头嘛!”说着便催促店员小姐赶紧动手。
“别!”他连忙制止,“即使是没有动过的蛋糕,都已经上桌了,再端给长辈多失礼?你重新下单,什么都可以!”
“不要,我就要这些!”说着自己便动起了手。旁观的店员小姐知道,聂珩拿她没辙,便放放心心地动起手来。
这一切则正中下怀,无论如何,聂珩都应该过去问候、解释一下。然而推开门,看真切窗台边被秋日暖阳烘得暖洋洋的温润男子后,他懵了。
可能是他的念力太强,期待竟然成真了!只是男人同款的惊愕神情则说明这来得也太猝不及防了。
“阿珩?”
“老师?”
沈彧也很懵,目光在父亲和聂珩之间移动,“爸爸,你们认识?”
岂止认识,说知根知底都不为过,而且他的这身行头还是两个小时前她爸给的建议呢!
聂珩尬笑着将袖扣扣好,整整领带,突然明白了,为何在沈彧身边自己便能心安,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们的三观、品味那么契合。线索很多,只是怎么会有如此让人不敢去联想的巧合?这应该是巧合吧?他不想阴谋论,但身处这样的环境里,阴谋论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然而沈彣的反应却是不动声色地碰了碰妻子的胳膊,示意她退开一些,然后微笑着拉过女儿的手,将她往自己身边藏。
“是呀,我们认识。”
他的防备让聂珩有些受伤,因为那眼神完全是陌生的,亦或者,他就是在警惕一个危险分子。聂珩该意外吗?车祸以来在别人眼里自己的归宿似乎只有扭曲病态,区别只在于,一部分人是这么以为的,而另一部分人则是这么希望的。
就说吧,爱上沈彧是一件极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