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虽然不怎么会产生灼热感,但再晒黑这件事上却是不遑多让的。连续几天在花园劳作的结果就是,聂珩黑了整一个度。
这样也好,比惨白的脸色看上去健康得多,就是配上西装有种说不出的难看。其实这更多地是他少爷因为重视,完美主义病症加重,到了看自己不顺眼的地步。看着自己筛选出来的西装,他是真的犯难,男人穿衣打扮的苦恼也不小!思来想去,决定打电话求救。
“老师,不好意思打扰您的周末休息,只是......我有点事情需要您的帮助。”
电话那头的男人被他小心翼翼的客套逗乐,轻笑起来,“什么事,这么客气?”
“我下午要去......相亲,不知道该怎么穿衣服!”
闻言,男人笑得更欢了,“你也需要相亲找对象?之前那什么时尚杂志不还将你评选为最会穿西装的男士吗,怎么会不知道该怎么穿衣服?”
“您就别笑话我了!还不都是您教的。”无论早期的意式,还是如今的英式风格。他自己做的似乎就只有提供了一个合适的体板,“我也觉得自己出师了,可关键时候就不成了!”
“这么重视吗?哪家的小姐?”
“名门小姐是肯定的,只是我不确定是官家的,商家的,还是书香门第或者艺术世家。”
“嗯?介绍人没说清楚?”
“好吧,我老实交代。前几天我遇见了那个,我和您说过的,在欧洲旅行时帮了我大忙的姑娘,我......始终很喜欢她。虽然如今困扰依旧,但那日您的话是启示,也是鼓舞——我想和她在一起,很想很想!只是她正在准备相亲,需要解决一下家族层面的问题。”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剧情了,破坏相亲也可以是一种相亲。”
“很不道德吗?”
“有些事是很难用道德来衡量的,况且相亲既不存在情感纽带,也没有契约协定。”
“这么说,您会支持我了?”
“成了之后,带她来见见我吧!我很好奇让你念念不忘的是怎样一个孩子。”
“那是自然的,第一个就去见您!”
这话倒没有半点虚的部分,带结婚对象去见家长本就是一件顺其自然的事。
“让我想想,既然搞不清楚对方的具体家世,就很难对症下药。知性精英可能会留下冷酷的印象,成长环境优渥的少爷不一定讨白手起家的长辈喜欢,太摩登时尚了会让人觉得轻浮,攻击性不能太强,谦逊有礼的优等生,这个定位怎么样?”
“不愧是您,我就完全想不到!我正好有一套法兰绒的条纹西装,搭配绒面鞋子会更好吧?”
“嗯,绒面是能让人感受到温暖的质地。你还可以在细节方面下功夫,比如穿带颜色的衬衫,领带和鞋子的颜色呼应一下,袖扣也可以选时下流行的款式,不过口袋巾就不要太花哨了。”
“我明白了,谢谢您的提点。啊~真期待能快点和她一起去拜访您!”
他的声音里带着积极、迫切、狂热,以及对幸福的无限向往,与四年前和自己倾诉时的压抑,几近扭曲,却要固执地相信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男人想,或许是真的很爱很爱吧......
“好,我也一起期待吧!”
花费了多少心思搭配衣装,相应地,也要花费多少心思来打扮自己。
考虑到贸然出现在别人家的家族活动上观感可能不会太好,聂珩煞有介事地给自己编了一个苦情背景,正好他刚被他那个和睦的原生家庭排挤出来,现实依据是不缺的,然后故意将领带打得歪歪扭扭,右手的袖扣只挂进了一个袖孔,力求在衣冠齐楚中不经意地透出几分颓唐和落寞,最后就是神情得跟上。
为此,聂珩提前了半个小时抵达甜品店,留足了进入状态的时间。然而与那日沈彧带他来时的清净不同,周末的客人很多,几乎满座,将他挤到了角落深处,而包间则在另一头。于是问题来了,这还怎么吸引进店客人的注意?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不得不说,他的运气很好,前来点单的侍应生不是刚才领座的那个,而是上次那个,并且性格颇有几分自来熟,没等套话,就把他想要知道的信息透了出来。
“呀,是沈小姐带来的那位先生!是和沈小姐约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