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拖到钱堆上,七窍和头顶的血洞都被侍者用防水胶带密封,随后几名侍者又推来同等数量的钞票,将尸体彻底掩埋。
‘钱缸’内的钞票堆的更高了,只是下面压了一具尸体。
‘当前奖金为一千两百万,是否选择平分奖金。如果选择平分奖金,每名存活的参与者将获得两百万。’水晶骷髅内响起的提示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游戏中。
现在,第一名淘汰者已经出现,奖金由最初的六百万,翻倍为一千两百万。
“那个,我同意平分奖金,因为……”青年颤巍巍的举起手,但没等他说完,就被泰勒斯直接打断道:“我也同意。”
泰勒斯的突然表态让场上的其余参与者面色阴晴不定。张鸩不甘心就此结束游戏,他赌上性命来参加愚信游戏,绝不仅仅是为了这两百万,这点钱甚至都不够他支付‘进货的路费’。
“我不同意。”老者将张鸩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检测到有参与者不同意平分奖金,游戏继续。请四号参与者提问,检测到四号参与者已死亡,请五号参与者提问。”
终于轮到了老者提问,他单手摩擦下巴,注视着阿福,问道:“年轻人,从本月月初到现在,我总共赌输了一千两百次。那么,告诉我,你从本月月初到现在总共赌输过多少次?”
阿福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乐呵呵的回答道:“在正式的赌博中,我从未输过,因为不赌为赢。至于私下里,比如说赌今天的天气预报准不准,出门要不要带伞这一类纯靠运气的‘自我赌博’,本月我赌过十三次,运气不错都赢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然后继续说:“但可惜的是幸运女神并没有一直眷顾我,在一场关乎性命的脏器手术中我赌输了。所以,我只能押上所有的筹码来参加这场愚信游戏,来赌一赌所谓的命运。”
一长串话说完,阿福明显有些气喘,缓了片刻后,继续说道:“所以,从月初到现在我只赌输过一次。怎样吗?老头子,我的运气还不错吧?”
两根雪白的胡须被老者从下巴上搓下,他还在的赌,赌阿福遗漏了某次不经意间的小赌。
‘回答正确,请六号参与者提问。”
老者又赌输了,他从下巴上撕下一小块胡须,刺痛和瘙痒交织的感觉让他更加烦躁,他有些后悔用劣质胶水来粘假胡须,但他却从不后悔拿钱去赌。
张鸩轻笑一声,小声嘀咕道:“拙劣的伪装”
“你说什么?”老者转过头,看向张鸩,他的左耳曾经在一次追债的冲突中被赌场的打手敲碎,现在几乎已经丧失了听力。
张鸩甚至都没有理会老者,毕竟下一轮,他就要送老者去见少妇了。
阿福同样没理会两人,用手推了推身旁青年的胳膊,然后开口说道:“哥们,我读过的第一本书是《红与黑》,它的第一句话是‘真理,严酷的真理’。问题来了,你读过的第一本书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青年有些愕然,他没想到阿福的问题会如此刁钻。。
阿福对青年的反应很满意,大多数人都答不上这个问题。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第一本书往往是在儿童时期阅读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对这些早期阅读的记忆会变得格外模糊。
而阿福之所以还记得,是因为在他小时候根本没有书可以读。并非是他不想读书,而是根本就没有,直到十五岁之后,阿福才第一次见识到传说中的书籍究竟长什么样。也就是在那一年,阿福看完了人生中的第一本书——《红与黑》。
“人被杀就会死。”青年回答的很简洁,简洁到阿福有些怀疑这句话是青年随口编的。
坐在青年正对面的苏晓突然抬起头,青年的话让他想起了一名在衍生世界内遇到的金发少女。
‘回答正确。请七号参与者提问。”
阿福的眉毛微微上扬,显露出一丝诧异,但很快他的面容又恢复了平静。“有点意思。”他的目光在青年身上打量,最初的轻视已经消失。
在游戏开始前的晚宴上,阿福曾给青年夹来一块牛肉,当时其余参与者都没有进餐,并非菜肴不合胃口,而是他们担心菜里有毒。毕竟,愚信游戏只是一则都市秘闻,万一主办方的真实目的是要‘噶腰子’,那参与者可就真完蛋了。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晚宴上使用的食材显然比参与者的‘腰子’更加值钱。但小心谨慎总是明智的。
因此,阿福当时决定让青年充当‘试菜的小白鼠’。在青年吃下牛肉,并且过了五分钟,几乎快要吃饱的时候,其他人才陆续开始进食。
现在想想,青年似乎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
如果此时,泰勒斯得知了阿福的想法,恐怕他会忍不住笑出声。因为青年之所以能记得自己看过的第一本书的第一句话,是因为青年患有【超忆症】,简单来讲,这种症状会使青年无法遗忘任何记忆,无论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经历,他都记忆犹新。
同时,青年性格内敛,甚至略显自闭。因此青年既不会被其他参与者‘问死’,也不会向泰勒斯提出特别刁钻的问题。实际上,如果泰勒斯愿意,他几乎可以完全控制青年所提的问题。在这场游戏中,青年可以说是泰勒斯最坚固的‘盾’。
“别紧张,你可随意向我提问,比如今天早上吃的是什么?每天几点睡觉?或者我的年龄是多少等等。”
见青年迟迟没有提问,泰勒斯一边引导青年,一边轻声安抚青年。
然而,令泰勒斯意外的是,青年并没有选择他预先设定的前两个问题,而是选择了作为补充的第三个问题,不过,这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