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弗里德里希跟了上去，“他自认为是一个真正的屠龙者，一直追赶着那条他最想杀的龙。”

“听上去跟我志同道合啊。”陈维启笑了，“或许你可以介绍我们认识。”

“等搞清楚这里的秘密后。”弗里德里希点了点头，他用手电向前方晃了晃，“果然，又一张人脸。”

墓室右边的石墙上同样挂着一张人脸，不同的是，这张人脸紧闭着嘴，周围也没有成堆的腐烂尸体。

“这边看着还没被打开过，他们没有足够的血了。”陈维启刚想过去，却被弗里德里希拦住了。

“我来吧，你已经被咬过了。”弗里德里希说着拿出匕首在自己手指上割开了一个口子，然后把渗出的血液甩到了人脸上。

人脸仿佛活了过来，它扭曲着张大嘴巴，想要舔食脸上的龙血。弗里德里希连忙在它的嘴里又滴了几滴，人脸这才恢复了平静，紧接着灰尘四起，石墙轰然洞开。

石墙后面是一模一样的祭坛，但这个祭坛上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棺材，而是一只陶土铸成的瓶子。

瓶子不到半人高，瓶身上宽下窄，渐渐勾勒出一个完美的曲线。瓶颈很短，向上收缩出细小的瓶口。

弗里德里希从口袋里拿出纱布递给陈维启，自己也给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他走过去用手电仔细照着这只瓶子，上面的纹路细密而复杂。

“这是什么？龙王把它看得和自己的棺材一样重要？”陈维启凑了过来，现在他们已经默认西夏皇帝就是一位龙王了。

“我不知道，这东西已经有千年的历史了，大概是龙王死之前就留下的，也许是他的卵。”弗里德里希说。

“所以西夏皇帝早就预料到了那场刺杀，这才提前准备好用来蜕生的卵？”陈维启问。

“应该不会。”弗里德里希耸了耸肩，“龙王在苏醒后都会第一时间留下卵，这正是我们为之战斗几千年的原因啊，这些伟大的生物总是会在沉睡后醒来。”

“不知何时才能终结这无休止的战争。”陈维启叹了口气，他稍稍往后退了两步，“我释放言灵的时候你最好离我远一些，你的血统会影响我的判断。”

弗里德里希听话地往旁边站了下，陈维启闭上了眼睛，他的眼底放着金色的光。他低声颂唱着太古洪荒的语言，源自黑色皇帝的血液在他的血管中沸腾。

言灵·血系结罗。

释放者可以提升自己对血统感知的敏感程度，用于在大范围空间内寻找身有龙血的人。

无形的领域在陈维启周围扩散。通常该言灵释放后，领域可以覆盖方圆上百米，一些顶级的使用者甚至可以在千米之外定位一名混血种的位置。

但是陈维启正在不断地收缩这个范围，很快领域就被收缩成一个直径不到三米的球。

弗里德里希在陈维启发现自己是混血种的时候就隐约猜到了他的言灵，但是他从没想过血系结罗还可以这样使用。陈维启舍弃了言灵自带的超大范围，从而换来了对血统纯度更高的感知能力。

陈维启闭着眼，在一片黑暗中，他分明能感受到陶土瓶子中有什么东西躁动不安。

那是怎样暴虐的生命啊，陈维启甚至觉得自己正在面对一条古龙。他疲惫地睁开双眼，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

“瓶子里装着的是龙王的骸骨，卵就附着在上面。”陈维启的声音有些嘶哑，“这是一只龙王的骨殖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