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热是唯一的幸存者,他被压在了庄园的地下室,现在还昏迷着躺在慕尼黑的医院里。”
洛伦佐把手按在胸口,为这些死去的战友们默哀,“死亡让我认识到了人类的渺小,梅涅克再强大,他的力量也是源自黑色的皇帝。”
“你最好祈祷着昂热不要醒来,有时候我觉得狮心会这个名字真挺不错。”洛伦佐站在门口,“他会像雄狮一样盯紧自己的猎物。如果我是你,我会在中国一辈子都不回去。”
“对了,床上那个纸飞机算是甘贝特侯爵的遗物,我觉得应该给你看一下。”
洛伦佐走出了病房,他挥挥手示意医生护士可以进去了。
弗里德里希慢慢拆开叠好的纸飞机,熟悉的档案纸上是老师熟悉的笔迹。
“1900年09月21日,蜥骨在解剖中苏醒,初代或二代种。”
……
“凌晨01:23:45,战斗仍在进行,我方准备不足,对方人数约计500,死侍出现,对方可能包含纯血种。”
……
“截止记录完成时,与赴中国代表弗里德里希?冯?隆失去联络。但交易品有弗里德里希?冯?隆的签名确认。”
弗里德里希看着档案纸上晕开的墨水印记,他能想象出甘贝特侯爵是在什么状态下记录的这些信息。
他曾说过不想和老师一样待在屠龙的后方,可如今他在交易的前线犯了错误,却让后方的老师为他买单。
还有路山彦,他本想介绍路山彦和陈维启认识的。
可是他们现在都死了。
或许他应该把斯坦因喊回来,那枚指环永远也交不到梅涅克的手里了。
泪水打湿了手中的档案纸,弗里德里希挣扎着想要从病床上下来,却被赶来的护士按住了。
“放开我,我要走!”弗里德里希低吼着,档案纸被他攥成了一个团。
埃里希院长惋惜地看着他,“可是现在你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弗里德里希愣住了。
后来他不再挣扎,这个瘦骨嶙峋的男孩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泪水一直顺着枕头流下来。
他才十九岁,他失去了一切,可唯独他还活着。
……
医院里变得很安静,洛伦佐靠着冰凉的大理石墙面,他自认为比秘党中所有人都看得更加长远,在大家还沉迷于挖掘古墓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龙族的末日。
他不知道那天自己要等多久,他只用了短短两个小时就在汉堡港的仓库城中下出了第一步棋,但却不知道能不能看见这盘棋的结局。
那个龙类还是没能撑到他们抵达统万城,他在一个海滨城市躲进了尼伯龙根沉睡,好在洛伦佐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
医院外面是繁华的商业街,穿着时髦的妇人们在奢侈品店进进出出。
洛伦佐推开医院的大门,他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阳光有些刺眼,勉强能看清前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