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朱常洛的心却如火烧一般。王安的话让他从沉思中抽离,李选侍,这个女人这时候来,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宣。”朱常洛淡淡吐出一个字,转身回到龙椅上坐下。
不一会儿,李选侍款款而来,一身素雅的宫装,却难掩其风韵犹存。她盈盈下拜,声音娇柔:“臣妾参见皇上,皇上龙体安康。”
“起来吧。”朱常洛不动声色,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李选侍的脸庞。
“皇上登基不久,国事繁重,臣妾本不该来打扰。”李选侍起身,眼角却有意无意地扫过御书房的各个角落,“只是臣妾听闻,皇上近日为朝中之事烦忧,特地熬了参汤,希望能为皇上分忧解难。”
“你有心了。”朱常洛没有拒绝,他知道,李选侍此举醉翁之意不在酒,若是直接拒绝,只会打草惊蛇,“朕确实有些烦心事,你说说看,谁能为朕分忧?”
李选侍心中暗喜,以为找到了机会,便状似不经意地说道:“皇上,臣妾听说,杨涟杨大人最近上书,建议皇上削藩?这削藩之事,可是要慎重啊……”
朱常洛心中冷笑,李选侍这是想利用他来打击郑贵妃,好让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他故作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叹息道:“爱妃有所不知,这朝中之事,错综复杂,朕也头疼得很啊。”
李选侍见朱常洛没有否定削藩之意,以为他被说动了,便继续说道:“皇上,您有所不知,这郑贵妃……”
“郑贵妃怎么了?”朱常洛突然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凌厉,“她可是先帝的宠妃,朕的母妃,你说话可要小心!”
李选侍被朱常洛的气势吓了一跳,顿时花容失色,慌忙跪下:“皇上恕罪,臣妾只是……”
“好了,朕乏了,你退下吧。”朱常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再理会李选侍。
李选侍心中又气又恨,却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悻悻地告退。
她前脚刚走,王安便急匆匆地进来,脸色凝重:“皇上,锦衣卫传来消息,郑贵妃在宫外……”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联络江湖势力,意图不轨!”
朱常洛眼中寒光一闪,果然不出所料,郑贵妃这是要狗急跳墙了。他猛地站起身,沉声道:“传方从哲!”
王安领命而去,朱常洛则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翻滚的乌云,喃喃自语:“风雨欲来啊……”第二章内忧外患步步惊
金銮殿上,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朱常洛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下方黑压压的大臣,心中却波澜不惊。他知道,今日这朝堂,注定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诸位爱卿,对于削藩一事,可有什么想法?”朱常洛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臣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却无人敢率先开口。削藩,触动的是皇室宗亲的利益,一个处理不好,便会落得个“不忠不孝”的骂名,谁也不愿做这出头鸟。
朱常洛的目光落在方从哲身上,这位内阁首辅,老成持重,却始终态度暧昧,让人捉摸不透。“方爱卿,你是内阁首辅,可有什么高见?”
方从哲出列,躬身道:“回皇上,削藩一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哦?从长计议?”朱常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依方爱卿之见,该如何个‘从长计议’法啊?”
方从哲避开了朱常洛的目光,语气不疾不徐:“皇上,削藩需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当务之急,是稳定朝局,安抚人心。”
“稳定朝局,安抚人心?”朱常洛重复着方从哲的话,心中却冷笑一声,这分明是在避重就轻,敷衍了事。看来,这方从哲,也是在观望啊。
朱常洛没有再追问,他知道,今日的试探已经足够了。他挥了挥手,宣布退朝,留下满朝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心中各自揣测着皇帝的心思。
退朝后,朱常洛回到御书房,王安早已等候多时。“皇上,锦衣卫已经加强了宫中各处的防卫,另外……”王安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暗卫已经训练完毕,随时听候皇上调遣。”
朱常洛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深知,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皇宫,只有掌握了绝对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也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
夜幕降临,皇宫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朱常洛独自一人站在御花园的假山旁,手中握着一枚白玉棋子,久久没有落下。他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而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郑贵妃,你究竟想做什么?”朱常洛低声喃喃自语,手中的棋子,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却照不透紫禁城内涌动的暗流。
朱常洛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月色,眼中却没有半分诗情画意,只有冷峻和决绝。王安躬身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郑贵妃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朱常洛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
“回皇上,郑贵妃近日来频繁与朝中官员来往,似乎在暗中拉拢势力。”王安压低了声音,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一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