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无客,我早早地关了门,躺在床上懒洋洋地做着春秋大梦。
干我们这行,本就没有什么固定的休息时日,顾客上门,你就得开工。但周三不一样,以前因和灵异周刊记者的约定,这一天我是不接客的,上次纸人的到来,也只是意外。
今日那记者因许轻轻的事吓破了胆,不敢再登门,因此,我难得清闲了一天。
许是见我无事一身轻,睡得太过惬意,收鬼香炉中的许轻轻又开始闹腾,“放我出去,求您了,我知道错了,放我出去!”
声音凄厉又刺耳,我嫌她吵闹,一张符飞过去,贴上了香炉。翻个身,继续睡觉。
卧室的墙上有一口老钟,年龄约莫有五十来岁,比我都大,听说是奶奶当年的陪嫁,这样一口钟到现在都还能走,也是蛮奇特的。奶奶走后,我专门跑回乡下把它搬了来。这钟每到整点都会响,一下一下的,正好是这个点数。夜里也如此,许是习惯了,我现在不听着钟声入眠,倒睡得不踏实。
在床上翻了一会,我估摸着快到十点了,可钟声迟迟没有响起,觉得奇怪,便瞟了一眼,这一眼吓我一跳!
只见那口钟上萦绕着一团黑色的气体,而钟摆已经停止,时间定格在了九点半。
呵,哪里来的邪祟这么猖狂,敢闯我的门!
我翻身下床,三两步走到钟边,拿起降魔杵对着钟表一挥,黑气迅速散开,接着传来“咿咿呀呀”的叫声。
“刘先生饶命!”
那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掐着嗓子似得,又像是一口痰堵在嗓子眼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呵,还知道讨饶,哪里来的孽障,还不速速现行!”
话音刚落,一个一米来高的小老头出现在眼前,胡子很长,白花花的一直垂在脚底。他脸上刻满了皱纹,一双浑浊的眼珠咕噜噜地转,见了我,先弯腰鞠了一躬,又用那种沙哑得不像样的声音开口,“刘先生,我是那个相机。”
相机?如今这世道,万物都可成精了么?
我轻哼一声,转身下楼,从桌案上拿起那灵异周刊记者的相机瞧了瞧。
看样子,这是一台古董相机,年岁么,和那口钟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它怎么敢在我的地头上兴风作浪?
我把相机颠在手里,眼瞧着那小老头颤巍巍地从木梯上爬下来,笑道:“怎么,我吓坏了你主人,你就弄坏我的钟表,要教训我?”
“小老儿不敢!”那老头连连摆手,吓得胡子都在发颤。
我将相机往桌上一扔,懒洋洋地靠在了躺椅上,“那就说说,半夜扰我好梦的账该怎么算,弄坏我家古董钟表的账,又怎么算?”
“还请刘先生大人大量,看在我家主人跟您是朋友的份上,放小老儿我一马!”那老头,不,那精怪看着也不像是个胆大的,甚至有些畏畏缩缩,这
更让我好奇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