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回去看那水渍,我惊讶地发现水渍涨了一圈,往摇床上那团被子去,翻了翻被子,竟然在被子里找到根羽毛,约有一寸长,从内由外灰白渐变,整根笼罩着极淡的怨气,怨气飘散出羽毛旋即消失。
从未见过如此毛色的鸟,我想了想决定将羽毛带走,回去招魂请奶奶上来看看,可当我刚碰到灰白羽毛,蓦地响起声婴儿啼哭,摇床自顾自晃了起来,我重心不稳摔在摇床上,震起无数灰白羽毛,视线被遮挡,竟听到程玲的声音。
“这里有五百万的支票,这些钱足够你潇洒一辈子,只要你离开陈大方走得远远的,五百万都是你的,如果觉得不够我可以加钱,再给你三百万够不够?”
我拨开灰白羽毛,看见程玲正在拿钱砸人,两张支票拍在个孕妇八月大的肚子上,蔻丹红的指甲如血般妖艳。
那孕妇的脸被怨气遮挡住,只能凭鼓涨涨的大胸和雪白肌肤推断出是个美人,听不清孕妇的声音瞧样子是在拒绝程玲,程玲恼怒地与孕妇争执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困着我的灰白羽毛消失,能动的我试图劝架。
却发现我只能是个看客,我的人她们看不到,我的声音她们也听不见,我无奈地看着语言争执上升为肢体冲突,程玲冲动之下推了孕妇一把,孕妇踉跄后倒,我连忙伸手去扶,她却穿过我重重摔在地上,身下立刻见红。
撕裂般的疼痛将她贯穿,汗流如瀑打湿了头发沾湿了衣服与她身下血汇成一滩,整个人无力地蜷缩,颤抖地扶着肚子,手背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饱含着柔情与希望,她颤巍巍地朝着程玲求助:“程玲,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程玲就跟吓傻似的站着不动,忽地像生锈机器被谁按下了开关嘎吱嘎吱运转起来,满面惊慌,看都不敢看孕妇一眼,她腿软脚软磕磕碰碰地往屋外跑,被落下的大红高跟孤零零歪着。
我看见有光在孕妇眼中渐渐熄灭。
一瞬如三秋,三秋如一瞬,门外忽然伸出只修长白皙的手抓住了红高跟,我敢断定这是程玲的手,只有程玲的手才会保养得如此好。
光在孕妇眼中被点燃。
高跟鞋缓缓拔高,屋外转进个光脚的女人,程玲微微低着头,大半表情被披散的头发遮挡只余冷笑的嘴角,她脚步很稳地走到孕妇身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孕妇,仿佛在看一副绝世的作品。
孕妇奋力去抓程玲的裙摆:“求你救。”
手无力拖下重重砸在高高鼓起的肚子上,光彻底在她眼中消失。
程玲竟抱着手看着孕妇活生生疼死,她轻蔑地转身,光脚沾着血水留一个个血脚印,空气里还残留她冷酷的余音。
“救你肚子里的小杂种?做梦。”
“凭你这种要什么没什么的下等人也想跟我争?你死了,陈大方就只能是我的。”
如泣如诉的婴儿啼哭突兀乍起,空荡荡地回响在屋里,寒意在骨子一点一点凝结冻得四肢麻木,我握着灰白羽毛躺在摇床上不知所措,这时林淳大叫着闯进婴儿房来,他说:“师傅,我有重大发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