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紫色光芒闪过,照映出地上两道影子。
一道挺拔如青山,一道如扭曲如鬼魅。
远处雷声炸响,呼啸的寒风携着漫天飘洒的雨珠席卷而来,越过屋檐敲打着窗户,窗户吱牙作响。
雨夜,寒夜,是杀人的夜。
岳狗儿寒声道:“老子朱仙镇对鞑子铁浮屠的铁蹄都蹚过来了,你真以为老子奈何不了你?”
陆晏漠然道:“今夜你必死。”
岳狗儿不再说话,紫色的光芒不时划过他半边染血的脸庞,显得诡异莫名。
呼啸的狂风愈发凛冽,甚至于屋内都能听到流浪猫似的呜咽。
又一道惊雷炸起,破旧的窗户再也支撑不住,哗的一下猛然打开,漫天的风雨倒灌而入。
那一瞬间,岳狗儿低吼一声,反倒主动飞扑上前,他整个人身上猛然飘起浓郁的黑雾,黑雾中有两道血色般的赤红色的光芒射出,显然动用了压箱底的招式。
岳狗儿低吼的一瞬,陆晏便身躯微弯,脚后跟向后一蹬,整个人直掠而去,黑手套握着的长刀带起一轮冷白色的残影激撞碎倒灌而入的雨珠激荡起一圈圈白色的雨雾。
呼啸的狂风磅礴的大雨,以及不时划过的雷声,将屋内兵器撞击发出的巨响掩盖。
黑暗的屋子里,已然一片狼藉,桌子凳子东倒西歪,白色的身影和黑色的身影交错而过,空中火花四溅。
陆晏狭刀撩出,岳狗儿随手革开,随后长刀凶狠劈向陆晏,陆晏身躯一扭,狭刀似未卜先知般朝着黑暗中一劈,火花再起,狭刀直接架住了诡异角度刺来的长刀。
岳狗儿待欲抽出长刀,却发现长刀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牢牢黏住,凝神看去,只见双刀交击处闪烁着一股淡淡的白光。
天池内息顺着狭刀将岳狗儿的长刀黏住,一闪电光下的双眸透着冷漠,左手掌心有大浪呼啸。
是陆晏的第二门压箱武学,浪云十八掌,此掌是一武学宗师在海中日月与海浪搏击,终所悟得。一旦使出,便如大浪滔滔,无穷无尽。
陆晏融入天池内息,掌心大浪忽然声势大涨,如海浪成海啸。
掌劲如大洋深处席卷而来的海啸,磅礴沛然,力可摧山。
岳狗儿脸色大骇,仓促之间一拳砸去,掌拳交击瞬间,中间有一股大浪拍击巨石的声音响起。
岳狗儿只觉拳头涌来一股白色大浪,转瞬即至。
轰!
房顶骤然炸开。
一个身影忽倒飞而出。
一把断刀飞起来插地。
岳狗儿狼狈的瘫倒在泥水中,挣扎间,耳畔有呼啸的风声传来,整个人将泥水溅起。
陆晏一脚踩在岳狗儿胸口上,居高临下漠然的看着狼狈不堪的岳狗儿,犹如看一只路边的猪狗。
岳狗儿挣扎几下,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劲,只觉身上的内息似乎如堤坝决裂般,朝着胸口涌去,眨眼间便已经去了一小半。
岳狗儿干脆也不挣扎了,他咳出一口血沫,赤红的双眼顶着豆大的雨滴死死的盯着陆晏。
双目交击,陆晏冷漠的眼神闪过杀意,缓缓抬起刀。
岳狗儿亡魂大冒,神色大变,突然怒吼道:“耶律楚,我答应你,你再不出手,你就永远无法知道那个人的消息。”
雨夜中,陆晏后方忽然噗嗤响起一道微不可察的声音,接着一道寒光自夜雨中闪起,眨眼间便掠到陆晏脖子。
陆晏仿佛未卜先知般,一踩在面露喜色的岳狗儿脸上,借力一个后空翻,避开了刀芒。
“呵呵,这人与我还有用,阁下不如行个方便,卖我个好可否?”
一道身影不知何时浮现在岳狗儿身旁。
来人身着一身夜行衣,手拿着把弯刀,双目中隐有精光射起。
陆晏看着来人手中的弯刀,再看看捂着布满泥水的脸恨恨地看着自己的岳狗儿,一直以来冷漠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得非常的难看。
他看向岳狗儿眼中的杀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郁,几乎犹如实质。
他的声音犹如九幽之下的寒冷:“岳狗儿,你是武侯的亲卫,你居然要把武侯的子女卖给耶律一族?”
耶律一族,是北方荒原的势力,一直以来,都是离乾帝国的心腹大患,时常大军南侵烧杀掳掠,造成边疆民众流离失所,更是武侯主要面对的敌人。
岳狗儿脸色扭曲,双目射出极度的扭曲,道:“是你们逼我的,我只不过是人为财食鸟为食亡罢了,缉事司,岳忠旗,还有你,个个都想让老子死,既然如此,老子为什么不用岳帅的孩子换一条富贵之路?”
“老子早就看开了,什么报国,都是虚的,唯有荣华富贵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