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林渝回到了家中,一直睡到月上中天,才醒转过来。
“押司,您大病初愈,怎能喝这么多酒?”
因为担心林渝的身体,一直守候在旁边的管家,见他醒来无事,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心疼林渝的他,口头上难免絮叨了几句。
转而他就吩咐侍候丫鬟为林渝端洗涮水来。
“让您费心了,今天也是难得高兴,故而在干娘家多喝了几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完林渝缓缓坐起身,一边用丫鬟端来的洗涮水洗了把脸,一边缓缓道:“我突然有点饿了,麻烦你给我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来吧,多谢!”
说完林渝放下手中的毛巾,涮了涮口齿,转头接着补充道:“家老,东西是否都已收拾妥当?我已经和知府大人告假,明天一早启程回京。”
“押司放心,老奴都已准备齐全。”看着一改往日轻浮的林渝,管家心中满是欣慰。
“对了,干娘年纪大了,麻烦你多套一辆马车给她乘坐,这次干娘也随我们一起入京。”
说着林渝走过去在餐桌前坐下。
“马车之事好说,只是押司怎么突然就认了一位干娘?”管家满脸疑虑的问道。
林渝也没有隐瞒,随即把自己与雷母一见如故之事详尽的说了一遍。
“原来是雷都头的母亲,老奴明白了。”管家虽老,但他一点儿也不糊涂。
听完林渝的解释,他多少有些明白了,认雷母为干娘是发自真心,但此举也拉近了朱仝、雷横的关系,可谓一举两得。
二人虽不是朝廷命官,但在郓城地界,还是很有威望的。
林渝作为押司,若得此二人的效力和支持,往后邢狱之事自然会好办许多,反之则只能像之前一样,被架空而终日无所事事。
翌日一早,林渝出发之际,不但朱仝前来,知县时文彬、县丞胡瑁、书吏张文远等官吏,以及何涛等也都专程赶来相送。
面对众人的热情恭维,林渝也只能拱手作揖,口中连连表达着谢意。
林渝来郓城做押司已经十个月了,何曾受到过这份礼遇,可昨天他不过不经意间说漏了嘴,结果郓城上下官吏就闻风而动,恨不得把林渝给高高供起。
县丞胡瑁事后打听到这份消息时,当即就安排随从给林渝家中送了一份价值五十两银子的贺礼。
作为官场中人,无论是知县时文彬,还是县丞胡瑁,心里都非常清楚“朝中无人莫做官”的道理。
但之前的林渝为人放任自流,又没有表露出真实身份,故而县衙中人也不知深浅,本着不得罪、不巴结的方式,倒也与这位“押司”相处的和睦。
但现在林渝公开了自己的背景,而且还是直达上御的那种,他们这些同僚还不得上杆子的巴结。
“诸位大人留步,我们就此告别吧,等我回来请诸位喝酒。”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林渝随即拱手笑道。
“押司一路平安。”时文彬等人纷纷拱手还礼。
林渝此次入京,除了雷横母子外,随行的还有管家,车夫,以及随身侍卫一共八人,两辆马车,四匹骡马代步。
郓城到汴京差不多十来天的车程,沿途都是官道,林渝此行可谓是顺畅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