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目光慢慢游弋,似乎想看清些什么。
然后,他笑了,从一开始的微微一动而愈演愈烈,以至仰面而笑,笑声遍及古庙。
“恩人怕是疯了哩!”
众人只当眼前的少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破了胆儿,以至于疯了,只面面相嗤。
那狗娃才转过头去,耳边突闻轻响,便见眼前一闪,便有寒芒正正刺来。
顿时亡魂大冒。
本能地抬起柴刀朝身前格去。
它本就被眼白占据的瞳孔更是化为针孔般大小,血丝密布,睚眦欲裂。
好在这一剑纵是抓了个良机,却因出剑者气力太虚,剑法不通,来得太过缓慢,他拼命之间,眼看就要将其格开。
“忒娘的还敢还手,待会得手之后,定不着急杀他,只片几块肉下来,当着他的面活吃了不可!”
狗娃心中想到,却突觉背后一凉,犹如冷风拂背,霎时一僵。
还不等反应过来,便觉脖颈一凉。
“噗嗤!”
伴随着剑尖被拔出,便有一小道血柱飙射,然后滚滚温热止不住的流出,直往地下淌。
他睁大眼睛,忙把手往脖颈捂去,却只感手脚无力,跌跌撞撞,只啪地一声倒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声。
姚枢见一剑得手,心头一动,但平静之下,见其余几人目光被吸引,动作却是不停,只调转方向,再刺一剑。
那根叔被先前突变骇得一惊,见姚枢一剑刺来,只来得及动一动脚步,却还是“噗嗤”一声,被一剑着了肩膀。
当即痛呼一声,转过头来,只觉肩膀一阵剧痛已然被剑尖穿肩而过。
大片殷红撒出,带着难言的腥臊。
姚枢手握剑柄,平生几分快意,手上用力,却觉剑身被卡住,晃动一番,勉强拔出,耳边已突闻一阵恶风。
余光微瞥,便见一柴刀只照着面门直竖竖地劈将过来,刹那功夫,已近在眼前,以至于姚枢已望见了起上点驳驳血斑,闻到那难以洗刷的腥气!
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第二辈子怕是也要到头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
五面合围,有死无生,以命换命,已是死而无憾。
也不知是否是玉佩的缘故,哪怕刀兵临头,他心里却是释然大过惊惶。
刹那功夫,二十年来经历于脑中闪过,终是说不出什么。
不料那恶风到了眼前,竟生生慢了下来。
他眼中微讶,却不耽误他身上动作,往后一避,竟侥幸避了开来,又捡回一条命来。
剩下几人哪怕反应再慢,也知道当下恐怕已别生变故,虽目布血丝,带还是露出写惊疑,往后退去。
唯独那受了伤的老汉,竟退也不退。
“恁敢伤我..恁敢伤我!”
他嘴里念叨着,似逐渐失了理智,两个眼珠乱转,血红占据了眼白,也不顾哗哗淌血的伤口,只用另一只手抄了斧子,挥舞着劈了上来。
姚枢见他似已丧失人智,此刻浑似头野兽一般,
一把斧子挥舞的毫无章法,但速度极快,便也只能连连避退。
那老汉嘶吼着,仿佛不知疲惫,挥击速度不但丝毫不缓,反而越来越快,扑将上来,姚枢几次只敢恶风拂面,鬓间发丝都被削下几根,只堪堪避过,险象环生。
“铛!”
一声轻响,姚枢背后却已磕在身后的供台上,仓促之间,面露促狭,动作已是失了分寸。
“杀,杀!杀!”
他吼着,涎水斜飞,又是一斧劈来。
一抹狞笑在他嘴角浮现,血红的眼睛浮出浑似野兽般的兴奋神采,仿佛对接下来的场景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