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轩谦虚地说:“不敢当,不敢当,小弟对保六哥佩服得很。以后到贾庄去,你们一定找小弟。今天实在有事,不能陪六哥,抱歉!”于是就告别了他们,跟文秀一起往回走。
文秀听着他们说话,好像江湖味特别浓,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就问佩轩怎么回事。
佩轩说,这人叫袁保六,是附近有名的小混混,前年暑假时候,佩轩和酆大奎等几个人去李家屯赶会,在会里不知道为什么与袁保六几个人发生了冲突,打了起来,这边人少,他们人多,但是这边几个人练过拳,很能打架,几番下来,把他们几个都打倒了,他们几个在地上不敢起来。这时候佩轩把他们几个拉起来,说:“都是在外面混的,不打不相识,以后咱们交个朋友。有事了也互相关照。”
这番话和酆佩轩的做法让袁保六很佩服,袁保六拉着他们一起到李家屯的朋友家里,喝了一场。期间酆佩轩跟他讲了许多道理,他听了频频点头。他非要认酆佩轩为大哥不可,佩轩推辞不掉,只好同意。自此,两个人以及这两伙人成了江湖朋友。
佩轩边走边说:“刚才那三个小混混要找咱俩的茬,我一个人怎么打得过他们?我让你赶快走,因为你走了我也可以跑掉的。他们上来想打架,我说,你们认识保六哥吗?他们互相看一下,说认识,你是他什么人?我说,我是他的朋友,你们去叫他来,就说贾庄的酆佩轩找他。他们就真的去叫他来了,他来了非要我去他家喝酒不可,我可不想去,就说有事,坚决推辞。他们看见咱俩在一起,你不过来跟他们打个招呼也不好看,所以我招呼你过来跟他们见个面。”
文秀说:“我看他们三个找茬很害怕,你让我走我可不想走,怕你被他们打。谁知道你还是他们大哥的大哥,你也是个流氓小混混吧?”
佩轩开玩笑说:“嗯,我是个山大王,你是我的压寨夫人。”
文秀伸手打了佩轩一下,佩轩继续开玩笑说:“好厉害,还
敢打山大王,打男人的女人不是好女人。”
文秀瞪着眼说:“就打你,谁让你认识这些流氓地痞呢?”
佩轩半开玩笑半正经地说:“得了吧,多亏我认识袁保六,
要不然咱俩还不得挨打?说不定,我被人家打了,你被人家抢走了。”
文秀不满地说:“又胡说了。”
佩轩不谦虚地说:“如果我是个流氓小混混,对社会的危害肯定比袁保六大得多。”
文秀没想到酆佩轩还有江湖味,不过她相信酆佩轩那句说他如果是个流氓小混混危害比袁保六大得多的话,好在他不是个流氓小混混。
他俩从柳庄边上往东走,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往北,走过大马路,这里在刘庄的西南面,离刘庄有三、四里,这时天已经黑了,文秀停下自行车,跟酆佩轩抱在一起。
文秀轻轻说:“咱们好久没有这样了。”
佩轩脸对脸看着文秀说:“是啊,不过在学校经常能看到你,我就挺高兴的。”
文秀说:“其实我每天都要去看看你,看你在教室里,我就放心了,可是你经常上午上课铃响的时候还没有到教室,我就在第一节下课的时候到你们教室门口看看你在不在。”
佩轩松开抱着文秀的手,说:“我许多情况下都是踩着上课铃声进教室的,我们家吃饭晚,已经成习惯了,我妈一个人既要忙家里,还要挣工分,忙不过来,所以吃饭晚,每顿饭都晚一些。”
韩文秀关切地说:“你妈太辛苦了,以后咱俩结婚后我来做饭,让她老人家多歇歇。”
这句话说到佩轩的心坎里去了,他很感动。他说:“你真好,我妈有你这样一个儿媳妇,真是太有福气了。”
文秀很干脆地说:“你放心,我会孝敬公公婆婆的,我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女孩。”
佩轩急忙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
文秀半开玩笑说:“如果你娶到一个蛮不讲理的女孩,你怎么办?”
佩轩认真地说:“不会的,如果我考不上大学,在家种地,就只好娶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女孩了,说实话,那样的话,我能娶上个媳妇就不错了,也许会打光棍。”
文秀插话说:“你胡说。”
佩轩接着说:“如果是遇到蛮不讲理的女孩,一般我不会同意,宁可不娶,也不能娶那样的。如果娶媳妇之前不了解,娶了那样的,我就好好给她讲道理,教育她,也许会让她学好。”
文秀笑着说:“如果她学不好呢?”
佩轩认真地说:“那也许会离婚。那样我可能会打光棍,但是我宁可打光棍,也不会容忍她那样。不过,如果她胡搅蛮缠的话,也许我会狠狠捶她一顿,吓唬住她,让她不敢那样。有的不讲理的人就需要修理,修理过他才老实。不讲道理的人最明白利害关系,你用拳头让他知道利害就好办了。”
文秀笑了,她说:“你不像会打人的人,更不会打女人。不过一些女人胡搅蛮缠,的确该打。”
佩轩仍然认真地说:“一般来说,我不会打她,谁会经常打老婆呢?打老婆的男人都是无能的男人。说实话,即使不太讲理的女人,我相信我能教育好她,或者镇住她,让她不敢胡来。”
文秀听了,暗暗佩服佩轩,她知道他有这样的人格魅力,能做到这一点。不过她嘴上却撒娇:“好,咱们一结婚,我就耍赖,胡搅蛮缠,看你怎么办。”
佩轩开玩笑地说:“我对别人还进行教育,对你就直接捶。”
文秀举起拳头就打到佩轩身上,说:“你敢打我,我现在就打你。”
佩轩既不阻拦,也不躲闪,任她往身上打。她打了几下,佩轩就抓住她的手。拉她过来,把她紧紧抱住,然后就吻上了她。
相拥了一会,他们分开了,佩轩说:“你回家吧,时候不早了。这样,咱俩这次从西边到你们村,你前面骑车走,我自己走路经过你们村,从东边村口回家。没事的,你们村没人认识我。”
文秀也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妥,于是她就骑车带着佩轩向刘庄西村口走去。走到离村口不远处,佩轩下来,让文秀骑车快走,他自己步行走。
文秀骑车回到家,正好大嫂在门口,问她:“秀秀,你怎么从西边过来啊?学校不是在东南吗?”
文秀说:“我今天走村西的路。”这明显是搪塞的话。
大嫂看她不想说实话,就不再问了,依然在门口站着。
她家在大路边,文秀怕大嫂一会看见佩轩过来,就说:“大嫂你不嫌冷,站在外面干啥呢?”
大嫂漫不经心地说:“我在这看星星呢。”
文秀说:“你在院里也可以看星星。”
大嫂说:“外边看到的多。”
大嫂也故意跟她打岔,就是不回院里。
这时佩轩过来了,大嫂看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过来,就问道:“大兄弟这大黑天的,从哪里来要去哪里啊?”
佩轩顿时警觉起来,当然他也不知道文秀家就在这里,他说:“我从常屯来,到赵庄去。”这话没有任何毛病。
文秀的大嫂说:“晚上走夜路要小心啊,现在路上劫路的倒没有,不过野狗是有的,乱咬人。”
佩轩说:“谢谢大姐提醒,我不怕狗。”然后就继续往前走。
文秀在院里听到了大嫂与佩轩的对话,吓得心里怦怦直跳。不过她想到大嫂并不认识佩轩,也就放下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