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昼长夜短。
暑夏已至,夜里骤雨摧残,院落里的花花草草再被日头一晒,颇有些萎靡。
残红翠叶也失了颜色,不复往日嫣然。
刘府主院里,一大清早的,张氏的心情就不大舒爽,斥责起下人来,尽显刻薄之态。
“这是昨日里刚换的地毯,今日就污了。是没给你们发工钱吗?一个一个尽偷懒不做事,这么大滩的水迹没人瞧见?我看是平日里尽对你们宽容了,把自己当成主子了!”
刘鸿盛刚由着丫鬟伺候着换了衣裳出来,听到张氏训人的话不好听,嫌弃地皱了皱眉。
想到岳丈今年有望高升,刘鸿盛还是压下了心头的厌恶。
他走到张氏跟前,环了环她的肩膀,温声道:“昨夜下雨,约摸着是哪个粗心的丫鬟不小心带进来的。毯子脏了,咱就换。夫人花容月貌,生气伤身,不必为这些个小事费心。”
张氏的性子像个火药桶,经刘鸿盛一劝,更像是被点着了,声音越发尖厉。
“这么一大滩水印,定是故意的。”张氏细眉横竖,“这脚印这样清晰,就是故意踩上来的。哪个下贱的奴才这样大胆,今日,我非要把人找出来,好好教训一番!”
刘鸿盛不耐烦管这些事,被张氏尖厉的声音吵的头疼,忙说要去巡查铺子溜走了。
身后跟着刘贵,主仆二人踏出院子。
刘鸿盛走在前头,随口问:“这些日子怎么没看到刘茂?”
刘贵心里咯噔一下,面上维持着平静,笑着道:“劳老爷惦记,刘家村叔公大寿,他替奴才去跑一趟,过些天才回来。”
刘鸿盛点点头,“他还年轻,多替你在老家族人面前跑跑吧。”
刘贵恭谨答:“奴才替他谢老爷宽容。”
刘鸿盛走了几步,又叹气道:“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夜里总是惊醒,睡不踏实,每天头晕脑胀的。”
刘贵关心道:“老爷怕是累着了,不若叫大夫过府来瞧瞧,开些助眠的药吃吃?”
刘鸿盛摁了摁额头,实在是精神不爽利,便同意了他的提议。
索性就转到前院书房里,吩咐刘贵去请大夫,刘贵便拿了帖子叫来小厮去请府里常用的老大夫来。
刘鸿盛坐在书房里看账本,由着丫鬟给他捶捶腿。
张氏平日里实在是彪悍,刚进门的那两年,打杀了好几个意图勾引刘鸿盛的丫鬟。
主母严厉,丫鬟们吓怕了也学乖了,惯常不敢近刘鸿盛的身。
今日瞧着张氏得忙上半天,刘鸿盛借着这档口,才招了个小丫鬟进屋伺候。
这小丫鬟心思活络,来的时候穿的清凉,胸前一片白,腰肢款款,实在是知情知趣。
不多时,那双细腻的手也越来越往上,一下一下的牵动着刘鸿盛的神经,他心里那点子欲望立刻被勾了出来。
刘贵是个贴心的,见此情景,默默退出屋子守在了院子门口。
不过饮了一盏茶的工夫,小厮就领着老大夫过来了。
刘贵拦下人,笑着领了老大夫坐在风亭里继续喝茶。
老大夫是个人精,过府次数多了,对此情景见怪不怪。
只等到屋里淫糜之音渐歇,叫了水开了窗,刘贵这才领着老大夫进门。
老大夫仔细把了脉相瞧了刘鸿盛的脸色,没发现什么异常,只得按例开了安神助眠的方子。
等到大夫离开后,刘鸿盛坐在临窗的榻上,吩咐一声:“盯着刚才的丫鬟喝下避子汤,万不可被张氏发现。”
刘贵点头称是,见刘鸿盛神情依旧郁郁,宽慰道:“老爷宽宽心,暑热难耐,人不舒坦也是常有的。奴才这就遣人去抓药,服几贴药许就好转了。”
刘鸿盛点点头,得了趣舒爽了片刻,现下身体更觉疲惫,便打消了去铺子上的主意。
又在书房里喝了会儿茶,才回到主院里,进屋发现张氏正坐在圈椅上生闷气。
刘鸿盛笑着上前坐在她旁边,拉住她的手道:“夫人可是神通广大,找出那起子粗心的丫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