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张氏气他说风凉话,没好气地拨开他的手,“真是奇了怪了,对比了所有人的鞋印,愣是没找到!难道真有鬼了?”
刘鸿盛又伸手拉她,脸上堆笑:“找不出来就算了,没必要为此生气,明日就陪夫人去买新毯子。”
张氏再次甩开刘鸿盛的手,冷笑道:“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几何。你们刘家张口就是买,不愧是盛京富商啊,口气就是大。”
她絮絮叨叨地数落了一通,嘴舌又快又难听,周围围着丫鬟婆子伺候着摆午饭,说得刘鸿盛面红耳赤,拳头攥紧强忍了过去。
午饭摆好,刘鸿盛递了筷子给张氏,这才止住了她的话头。
张氏一贯强势,再加上她出身官宦人家,尽管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官,也是作为商户的刘家高攀了。
刘鸿盛尽管不喜,也只能低头讨好。
张氏身形高挑,长相艳丽,本是男人喜爱的样子。
也许是闺中娇生惯养,性子泼辣跋扈许多,一进刘家,就把管家权抓在了手里。
刘鸿盛原本大手大脚惯了,张氏进门,铺子里的进项就不能再随意取用,手头紧了许多。
他心里憋屈怨怼堆积,之前那点子喜欢也淡淡消散了。
若不是刘老夫人总是劝他忍耐,他怕是早厌弃了张氏。
每当看到张氏这副咄咄逼人的嘴脸时,刘鸿盛都会想起温柔的曾氏。
同张氏不同,曾氏性情温柔婉瑜,处处体贴小意,事事都以他为先。
曾氏容貌也生得极好,明眸皓齿,蕙质兰心,温柔一笑,妍妍如春华。
没有哪个男人不爱美色,这样美的曾氏,才会在抱鹿山中吸引了那位贵公子吧。
刘鸿盛猛地回过神,止住了延伸的思绪。
午饭毕,丫鬟们伺候着两人漱口净手,撤下残羹,端来了新鲜瓜果,又沏了新茶。
在刘鸿盛的卑微讨好下,张氏总算是消气了,进屋歇晌。
刘鸿盛从屋中出来,问刘贵:“庄子上的租子都收上来了吧?”
刘贵心口颤了颤,不露声色地笑道:“老爷放心,快了,差那点儿过两天就收上来了。”
刘鸿盛应了一声,压低声音道:“这事千万不能叫夫人知道,趁她下旬回娘家住,老爷我拿了那租子带你去群芳楼乐一乐。”
刘贵笑着称是,主仆又闲话几句,进了外院书房。
刘鸿盛为了躲张氏,时常独自在这书房午睡,刘贵伺候着他喝了刚抓来的安神药,又伺候着他躺下才退出屋外。
此时,正是午后日头最烈的时间。
这间书房门窗紧闭,靠窗的书案上燃了凝神香,床榻前摆了一盆冰去热气。
凉气散到人身上,刘鸿盛觉得浑身自在,不消片刻就睡过去了。
他一连几日夜里都没睡好,这一觉很快入眠,睡得又沉,梦境清晰骇人。
在吓人的梦里,他也是睡在书房的床榻上,忽觉有人坐在了榻边上。
刘鸿盛努力睁眼瞧,瞧见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年轻女子正伸手靠向他,要给他盖锦被。
这女子一袭蔷薇色轻纱软烟罗裙,如烟似雾,飘逸若仙。
刘鸿盛以为又是先前那个小丫鬟,想到那些旖旎片段,全身的气血沸腾起来,想要再亲近一番。
这女子低着头,身形窈窕,刘鸿盛看得按耐不住欲坐起伸手搂那细腰。
谁知他身上似压了重物,动弹不得。
还在纳罕这是怎么了,就听到那女子声音先是缱绻软绵,后又凄凄簌簌,一声声唤他。
“老爷……老爷……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