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环绕,芙蓉纹路窗半开,炽碎的微光透过檀丝简篾帘筛进屋内地面,袅袅生烟跳动。
那半斜靠着身,微眯起眼的男人,在听到开门声的那刻,缓缓睁眼,盯着来人。
殿首,云姑娘醒了。
…
她可吵可闹了?
洲白衬起身子问。
…
不曾…。
听下人说,云姑娘还让把嫁衣留在了房间。
…
“真的?”
闻言,洲白面上扬起丝丝欣喜之色,随之就起身朝外走去。
银苍忙道。
殿首,那我们是不是该准备红绸罗帐了?
…
准备准备,快快准备。
本座就知道,云姑娘她心里其实是有我的。
说完这话,洲白心情极好的朝云笙房间而去。
…
这边,云笙立于窗前琢磨。
她仰头看向半空那如巨网的暗波,该怎么才能突破,在朔哥哥没来之前,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瞧这情形,刚才送来了嫁衣,晚些时候或许就会送凤冠霞帔了,再下去,怕就得强迫她入洞房。
…
叮…
突然,脑中的一个想法而出。
银针…
或许银针可以。
她手掌微动,指尖轻捏,银尖泛着寒光朝半空扔去。
刺……
肉眼可见,银针在穿过暗波之时,一道裂口足够能容纳成人大小。
她欣喜之际,准备再次出手,不想房门也在这个时候被打开。
慌乱间,她快速收起银针,双手负背朝房门方向看去。
…
屋里的凌乱让洲白脚下一顿,那星星点点的嫁衣碎片就这么散在房间到处都是。
刺目的红,让洲白眯了眯眼,脸色肉眼可见的深沉。
刚才,银苍说她留下了嫁衣,本以为她想通了,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她毁了嫁衣,至始至终都不会跟她成亲是吗?
云姑娘…。
洲白抬眸直视房间的人,一步一步从嫁衣碎屑上踩过,朝临窗之人走近。
…
云笙下意识的,掌风暗起,只要眼前人有下一步动作,她的手绝不会停顿半秒。
洲白公子这是作何?强逼我就范不成?
…
洲白不言语,眸光朝半空那滚荡的暗波看去。
云姑娘的银针果然厉害。
话一落,洲白袖口一挥,强劲的暗气宛如鲸饮吞海,直击上空。
…
云笙暗吐芬芳。
奶奶个腿,终还是让他发现了。
见他这阵势,怕是银针也没办法再穿透出去了。
…
云姑娘…准备好,晚些时候,会有丫鬟替你梳妆,明日,我们大婚。
…
你…。
云笙怒指,冷道。
我已是朔哥哥的人,洲白公子当真不挑食?
…
挑…。
洲白想都没想就开了口,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
但本座只挑云姑娘。
不管你是当年的云家小姐,还是西域夫人,你终是本座心中的白月光,至生至死。
…
云笙翻了个白眼,一脸坚色。
可你不是我的白月光,朔哥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