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赢和李暮烟碰了几杯,愈发喝的尽兴,卜衍跪在地上,上眼皮和下眼皮不断地短暂贴合后,终于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卜衍的酒量连李暮烟都不如。
有一次,卜衍偷喝了宫里的酒,只尝了一口,就原地躺下睡过去了,宣赢让人找了很久,终于在御书房的桌子下找到了。
从那以后,宣赢就知道卜衍不管是武力还是用毒,他都能以一胜百,但这酒,对他来说却是一杯迷糊,两杯倒地,三杯一睡不起。
李暮烟和吴达刚进来看到的卜衍便是刚喝完一杯,还想喝第二杯时,被宣赢拦下了。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到几人耳朵,啪嗒啪嗒,持续了一会儿,逐渐安静下来。
宣赢看向李暮烟,李暮烟缓缓抬手指向吴达,随即吴达重重的跌倒在地,砸到已经趴下的卜衍的小腿处,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哎哟~好疼好疼……”
吴达面部痛苦的挪动了一下四肢,头枕在卜衍的小腿上,双手伸到空中扭动着手腕,卜衍的腿动了动,于是吴达手撑地面艰难地坐了起来。
看着李暮烟悠闲惬意的姿态,低声骂了几句,不过声音小到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突然外面传来几声参差不齐的尖叫声,充满恐惧地和惊悚地喊声。
宣赢闻声脸色一沉,站起身,吴达跟在后面,一瘸一跛的走到门口,推开门,吴达朝自己头顶看了看,心想应该上面出事了。
“是上面,柳寒梅今晚就在楼上。”吴达手指了指上面。
当二人还在疑惑不解时,又冲上来了许多官兵,腰间佩剑,小跑着上了楼。
楼下大厅内站着许多官兵,吟唱声和琴声嘎然而止,有人窃窃私语,有人交头接耳,有人吓得两腿发软,瘫坐在地。
宣赢和吴达站在二楼的中间偏左的位置,那群官兵并没有朝这边看,带头一人神色慌张,正是那日给宣赢接风的郡尉魏和。
这些人上去了一会儿,便有几个官兵跑了下来,片刻后,那老鸨和几个姑娘也走了下来。
楼上的人都被驱赶到一楼大厅,吴达拖着卜衍,宣赢扶着李暮烟也来到一楼大厅。
大厅里挤满了人,宣赢他们几个被挤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李暮烟靠在柱子上,似睡非睡的站着。
没过一会儿,魏和神色严肃地走下楼,后面跟着几个穿着官服的人,同样神色凝重,站在大厅亭台上,魏和扫视了一圈众人,面露悲痛之色,扯着嗓子喊道:
“谁?是谁竟敢行刺柳大人?”
众人面面相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低头私语,场面逐渐嘈杂混乱。
“我们根本没有见过大人啊。”
“是啊,从没有在逍遥阁看见过柳大人啊。”
“柳大人怎么会来这地方?”
魏和双手抬起,示意众人安静。
“谁去过柳大人房间?站出来。”魏和语气平淡,却不容抗拒。
有几个姑娘站到了前面,低着头,神色紧张,含泪说道。
“回大人,我们给大人送了酒和水果就出来了,大人让我们再不要进来。”
魏和听这几个姑娘说完,面容依旧平淡,看不出和原来有何变化。
“你,过来。”魏和手指指向老鸨,老鸨心下一惊,手握扇子的手紧了紧。
“一个都不要落下,给本官通通揪出来,若敢欺瞒,你的下场只会更惨。”魏和沉声说道,尾音仿佛藏着千万把利刃,刺在老鸨心间。
“月洛,依歌,南乔。”老鸨颤抖着身子,喊出了三个名字。
话音落下,又从人群中站出来两个人,正是之前给李暮烟送水果的两个女子。
“还有一个。本官耐心有限。”
话音落下,死寂般的安静,空气也仿佛在一瞬间凝固,结成了冰。”
半晌,依然没有人站出来。
突然,楼上传来一个声音。
“大人,这个房间还有一个人。”
魏和眸色变冷,抬起手,示意官兵把人带下来。
梦月洛被那官兵带了下来,一把推倒在魏和脚下,弱不禁风,眼神无辜,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通通带回去。”
魏和看了一眼眼前站出来的几人,大声喊道。
那老鸨双手在胸前快速左右晃动,正欲开口,从她身旁突然跪倒一女子。
“依歌?你要干嘛?”另一个女子低声说道。
魏和眼神停在依歌脸上,眸色温和,却藏着让人止不住畏惧的寒意。
依歌跪倒在地,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是……是月洛,还有一个红衣女子,大人让我和南乔拿水果,去的时候看见那红衣女子,拿剑对着柳大人的脖子。”
“红衣女子?”魏和看了一眼老鸨。
“回大人,这女子是今晚第一次到逍遥阁,我以前从未见过。”老鸨闻声也立刻跪在地上。
魏和又扫了几圈人群,眼神忽地对上宣赢,突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