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调转矛头,对朱家章说:“孩子的事我说完了,下面要说一件要紧的事。”
环视大家一眼,周玉说:“搞计划生育的据说过了年就来,就我们这情况,是算三孩还是两孩呢?杨波记在我名分上,那算三孩,超生罚款结扎一样少不了,可我只有两个孩子,算下来我是没超生,你说是不是?”
周玉特意看向朱家章,询问的语气让朱家章答不上来,说是,那就是说周玉是外人,周玉刚刚就要撂挑子了,如果周玉走了,这个家三个男人是不好过的。说不是,那就是承认周玉是自家人,岂不是打自己的脸,谁叫自己一直骂她吃白食,受白家当的。
周玉不说话,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朱家章,看的他毛骨悚然,木讷的从口里吐出一句:“要罚款就罚嘛。”
“罚款就罚,拿什么交?”周玉逼问:“您老怕是不知道,你女儿在世时半年半年的在市医院住院,你家借了多少贷款,我来的这四年里,替你家还了多少债,就这,也是杯水车薪,还了个毛皮。”
“小周,这事往后说,这不还没到嘛,遇山过山,遇河过河。”杨华见说的有些远,觉得计划生育的过了年未必就会来。
周玉识趣道:“好,那就不说,我也把话摆在这,罚款我没钱,你们谁有钱谁交,结扎我不去,谁爱去谁去,今后这个家,想吃饭的就一起做活,不做活还挑三拣四的,我就不伺候了。”
“你不做谁做?”朱家章闻言又忍不住暴怒,周玉好笑道:“我没来的时候谁做的那就按原来的,你们不是都闲的慌吗,闲的到处造我的谣,骂我的长短,事做起来了你就没时间造谣生事了。”
“如果你们不干,还等着我去干,我也干不了,我孩子没人带,我得带孩子,田地的庄稼能收就收,不能收就给它掉田里。哦,对了,收回来晒干了,我不装坛子里也是要被人偷的,不是吗。”周玉拉长尾音。有些阴阳怪气。
朱家章是心里有数的,周玉来的第二年,刚收了谷子放在屋后的粮食局场地上晒,晒了四天准备装坛子了,小丹忽然生病,周玉就打算次日再去装,带小丹看病去了,结果当夜,几百斤谷子就被偷了,气的周玉哭了好大一场,谷子被偷,就意味着全家来年要挨饿了。
被偷的第二天晚上,朱家章就卷了铺盖说是要去粮食局守夜,周玉气的脑袋生烟,问他:“咱家的粮食都没了,你去守什么,昨晚你咋不去,现在更深露重的,你去睡大场替别人守夜,冻病了算谁的?”
朱家章自认为大义,道:“我家的没有,别人家的还在里面呀,我去守着,贼就不敢来了。”周玉差点没气的背过去,好在大院里耳房的堂哥听见了,出来骂了朱家章一场,朱家章才灰溜溜的把铺盖拿回去。
这事,周玉过不去,朱家章自然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忽然,小海哼唧了一声,杨华只觉得一股热流烫的大腿有些微疼。小海尿了,周玉站起身,接过小海往房里走,道:“话我说在这里了,以后不听的我不也不管,不做活的我也跟上不做,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们既然觉得我是嫁到这里了,有你们一口吃的,还会少我一口。”
杨华跟着进去,帮周玉给小海换尿布,又给自己换了条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