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陆知仪一个人守在幽凤阁,看着太阳东升西落,月亮或明或暗,过去的很多事便止不住地涌上心头,如果一切能够重来,假如当时他不是这幽凤阁的阁主,后来应该会毫不犹豫的从这些可耻的混蛋手中救下知渊吧。
只是这困局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幽凤阁而来的,当知渊进入幽凤阁的那一刻,他们所有人便已然身在局中,注定逃不掉的。
只是究竟谁会是这幕后的布局之人呢?难道会是他们这些人中的一个?
如此处心积虑除掉幽凤阁,对方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当真是让人费解啊。
只是这样结局还真是让人多少有点措手不及,如果真的就这样结束的话,人生真的有点遗憾啊,毕竟,有很多事还没来得及去做,也不能看着傲晴、傲雪一起长大了。这两个孩子啊,才这么大一点,就要失去父母了,还真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啊。
呵呵,知渊,没想到吧,大哥这么快就要去也找你了,等着我,黄泉路上,大哥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的。
“既然都来了,就不用再废话了,谋算了这么久,你们也实在是不容易啊,动手吧。”陆知仪话音落地,周身元力随即四散而出,长发乱舞,犹如厉鬼降世。
“啧啧啧,不知陆阁主此话是何意,只是你和你那兄弟无缘无故杀了我们那么多门人弟子,总要有一个交待不是吗?否则我们这些人回去以后脸上也挂不住啊,毕竟弟子们的命也是命,怎么能说杀就杀还不闻不问呢。”长生殿不朽钓叟阴沉着脸微笑着说。
陆知仪看着他那一副小人得志的阴险模样,突然感觉此人或许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原本平静的面容突然变了神色,只见他抬手一挥剑,整个人瞬间从数尺开外的天鸾台阶梯来到了不朽钓叟的面前,手中长剑剑气纵横,直直向着不朽钓叟的项上人头怼了过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钓叟倒也并不慌张,似乎是早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只见他一步不退,微笑着矗立在原地。
就在朱雀长剑快要抵近不朽钓叟喉咙的那一刻,随着另一道强大剑光的划过,周围由剑气所诱发出的森森寒意也就戛然而止,凭空消失不见了。
转眼间,钓叟的面前已经凭空竖起了一柄巨剑,巨剑之上站着的便是此次随钓叟一同前来的悬空神剑阁阁主泪断剑主楚红袖。
“好一句弟子的命也是命,尔等之残忍手段却也实在是让陆某开了眼界,只不过没想到堂堂的悬空剑阁阁尊,执掌名剑泪断的楚红袖竟然也甘愿做长生殿的狗腿子,替人来看家护院,真是让人惊讶呢。”陆知仪用剑指着站在巨剑上面的楚红袖说。
“邪魔歪道,本就是人人得而诛之。是你幽凤阁陆知渊不顾江湖道义在前,枉杀我等门下弟子数百人,时至今日都不见你们有丝毫悔恨之意,陆知仪,不要怪我,今日我等并力携手来此,为的就是要你幽凤阁从此消失于天地之间。”疾风幻剑沈临风持剑站立在不远处,闭着眼睛抱着双手说。
“无需多言,陆阁主,今日我等皆承奉掌门人之令,纵横千里,为除魔而来,讲不得江湖道义了。”说话间,一旁等候多时的其余众人也都一并出手,齐齐向陆知仪杀将而来。
陆知仪自知难以敌对众人滔滔如江水般连绵不断的攻势,对方抢手进攻之间,只得连连向后退却。
众人一番打斗间,很快就将陆知仪逼退到了天鸾台的正中间。
面对神武大陆上十几位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的合力围剿,即使是身为凤阁阁首的陆知仪也在瞬间显露出败退之势,这样的境况,实在让人难以想象眼前之人会是早已经闻名天下的一代雄主。
“凤阁阁首的实力竟然早已经如此不济,传闻他早间封剑数年,不愿再见血腥,怕是早早的荒废了一身绝世武学,今日一见,果然真就如传闻所言。”
“陆阁主,这才几年不见,实力怎会倒退的如此厉害,实在让我有点匪夷所思啊,我们人是多了一点,但你不会就仅仅只是这个程度吧。”楚红袖看着陆知仪众人手下连连败退的样子,不免略微带着点失望地鄙夷道。
陆知仪却并没有和他们再做缠斗,也没有理会那些人的话,只是迅速后撤拉开距离将众人引至天鸾台的正中央。
“我平生实在不好与人争斗,也许是早就厌倦了这样无休止的杀戮吧,所以自我执掌朱雀剑后,就再没有让它品尝过血腥。如果可以,我宁愿让它一直沉睡在这冰冷的剑鞘之中,永远永远都不要醒过来。其实很长时间我都不曾明白,为什么这把剑会选择我成为它的主人?我本来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很在乎的人啊,任凭旁人再怎么欺我辱我都没什么关系,是啊,有什么关系呢,我的剑,我心中的那把剑啊,再无论如何都不会指向比我还要弱小的人了。总要有人为他们去承担恶名,忍受骂名,然后孤独地消失在记忆中。不过今日于此,你们的确足够强大,我也就不再有所顾忌了。来吧,来陪我一起聆听这剑中凤鸟最后的悲鸣吧,苏醒吧,朱雀。”
话刚说完,陆知仪便将手中紧握着的朱雀剑插到了天鸾台最中间的喷泉泉眼之中。
就在朱雀剑即将落入泉眼的刹那,只见周边的水珠沿着四沿尽数散去,中间露出了一个像眼睛一样毫无生机的洞孔。
那洞孔的深似乎则隐藏着看一道看不见底的深渊,无尽的深渊之下是一只紧紧注视着朱雀剑的不朽魂灵。
当朱雀剑缓缓插进泉眼洞孔的那一刻,一股巨大的光芒突然像是听见远古的召唤一般,从暗无天日的地底深处直冲云霄,散发出的光芒足以将整个天鸾台都覆盖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