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仿佛所有人都像是经历了一场久久未曾醒来的幻梦一般,被一股强大的念力拉扯到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个完全失落的世界,从随处可见的残垣断壁中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无尽岁月刻蚀的种种痕迹。
如果再仔细一点观察的话,就可以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在这些古老的残垣断壁之上,除了岁月流转覆盖的沙尘和被狂风消蚀的边角之外,那一个个散落的横七竖八的石壁和石柱的断裂面,竟然是出乎异常的光滑和平整。
纵然岁月的痕迹如同那不解风情的细纹一般紧紧缠绕在石壁的四周,而且越来越深刻,但是任凭它们再怎么肆意蔓延,却始终都不曾触及到那些断裂的横截面丝毫。
整个空间的空气中浸透着一阵阵别样的腥红味道,像是无数人流淌出来的血液被风干后的残留。
风是红的,沙是红的,地面是红的,天空是红的,甚至来到这里的每个人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染上了一丝残刃的血红。
陆知仪静静地坐在一处由散落的石壁和石柱堆叠起来的高地上,双眼血红的注视着来到这里之后茫然不知所措的众人。为了缓解他们心中的紧张,甚至还贴心地解释了起来,“诸位不必慌张,这是由朱雀剑的杀戮之力所构筑的屠宰场,我借用朱雀的神灵之力暂时改变了这个地方时间和空间的规则,不错,这便是只有通天之能才能掌控的领域之力。此间,吾即是一切规则。怎么样?各位,来试一试吧,这改变天地法则的力量。生死、轮回、时空、湮灭与重生、过去与未来,这足以吞噬和改变一切的超越于规则和法则之上的无穷力量。”
陆知仪低沉地诉说着,独自高坐在石柱之上,低头俯视着身处在此间天地中的每一个人,犹如君临天下的皇帝俯视着跪倒在他脚下的万千臣民。
那由内而外渐渐散发出的尽皆是与他本身实力完全不相匹配的强大压迫力,一时之间,强横的杀气被完美地包裹进了这个血红色的无尽空间之中。
这里本就是远古时代的战场遗迹,这样的地方,无论过去多少时间,都从来都不会缺少过于凌厉森然的杀意。
不过,可能是由于还没有完全掌握熟练驾驭朱雀之力方法的原因,陆知仪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和轻松,他整个人的身体处于一种看似即将崩溃的边缘状态。
被突然带到了陌生空间之中的众人毕竟都是天命绝顶的高手,他们渐渐从茫然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并且很快就发现了此时陆知仪渐趋崩坏的身体。
这样的机会稍纵即逝,这些久经战阵的人自然都十分明白,随即,只见众人各显神通,只见长枪如龙,飞剑凌空,流光暴射之间,以一种近乎超越规则的力量贯穿了陆知仪的身体。
楚红袖冷冷地握着手中仍然滴着血的剑,缓缓地从陆知仪的背后将剑抽出了他的身体。
这一剑,来得很快。
然而此时此刻的楚红袖却并没有体会到以往那般杀人的快感,反而显得异常冷静和从容。
另一把直直从陆知仪咽喉处贯穿的剑名为疾风,这是一把寄寓了风之神力的剑,执掌这把剑的人名为沈临风。
他这一剑,同样来的很快,丝毫不比楚红袖慢,只是长剑穿过喉咙的那一刻,沈临风被滋了一脸的血。
他倒是丝毫不在意,沾着鲜血的眼睛中含情脉脉,饱含着无限的悲伤,似乎好像是在悲悯一个强者的离去。
悲伤还没有完全过去,沈临风的额头上竟是少有的浸出了不少汗珠,手中的剑也在不停地颤抖着,这时候此时的沈临风也感到很奇怪,连他自己都没搞清楚,究竟是剑在抖,还是他的手在抖,又或者二者都有。
人明明已经死了,然而这样不真实的战栗和恐惧却是以往的沈临风许久都不曾经历过的,看着身后仍然还在向外喷着血的陆知仪的尸体,悲悯之余的沈临风却也渐渐地察觉到手中剑意穿过陆知仪身体时那极不真实的感觉,而这一切似乎慢慢地将变为令人难以理解的可怕现实。
因为即使是被强大剑气所摧毁的陆知仪的身体,此时此刻,却仍旧久久地站在那里,并且已经没有了刚刚或明或暗的虚幻,反而变得越来越真实了起来。
真实到让此时距离他最近的两个人都感到一阵发自内心深处的惊悸和恐惧。
果然,很快,陆知仪的身体开始逐渐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崩散开来,随后又在极短的时间内以一种更为迅速的方式重新组合在一起。
而就在刚刚还在向外喷着血的伤口却突然变得完好如初,丝毫没有了先前被楚红袖和沈临风两人合力重创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