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三两眼困惑,“我都不知道你要找谁,他死不死我怎么说得好?”
“讨个彩头而已,可惜你不顺着我说,可能天意如此。”玄机停在一家铁匠铺门前,一股燥热从门缝传来。
“早说啊,老爷您想他怎么死?”
玄机径自推开门走了进去,锤铁碰撞声在这间不大的房子里回荡,哪怕这个时候,铁匠也没有停下铁炉里的火。
玄机被张三扶进屋内,他扯下白布,环顾四周,说道:“要帮忙吗?”
徐伯益停下锤子:“你还行吗?”
“试试。”
徐伯益没有废话,拿起之前就锻打好的剑条,右手顺着剑脊一抹,剑身点点星光刺破手掌,鲜血流动。
轰鸣震天,龙蛇般曲折的电光引来乌云密遮。雷电从云中引到窗中,耀紫烁银,光华夺目。
徐伯益取过雷光,以拳为锤,将这闪电砸向剑条。剑条之上血水流转,星光大放,将闪电磨灭殆尽。
玄机右手大张,一个悬浮的八卦图缓缓运转。
他静静地欣赏着徐伯益锻剑,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发丝从根部变白,口鼻正血流不止。
张三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这幅景象。每一次徐伯益砸向剑条溅落的电光在张三眼中都划开了一道裂隙。那些裂隙就像一张张贪婪的口,想将张三整个吞掉。幽深声音从中泄露出来,断断续续,哀怨愤怒。他们都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诅咒着不同的名字,但张三知道这些都是他。
他体内一丝热流涌动,在周身流转,不断修复着他眼前的裂隙,消磨掉那些声音。
徐伯益停下了捶打,小心取来一捧火炭,将其揉进剑中。
吹去剑身上残留的炭灰,徐伯益将剑置于梨木架上。玄机没等徐伯益吩咐就翻转八卦图,左手并指划过半空。雨水不经屋顶落到剑身,激起一层层薄雾。
最后一道淬火完成后,铁匠喝了碗水,把剑胚扔到玄机脚下,动作熟稔随意。
“看看。”
剑胚飞旋至玄机面前,玄机轻轻碰触之下,一点细微的剑鸣跃出窗子,在雨中蔓延。
“很多年没见过这样好的剑了。”玄机不由得感叹道。
“但我还是做不出那把剑,我应该再也做不出来了。”铁匠眼睛里满是落寞。
铁炉的热气胀得张三发晕,他退了两步,站到了雨中。
淅淅沥沥的雨此刻无比温柔,像是江南温吞的春雨,蒙蒙纤细,给窗外笼上一层白。那个时候铁匠还有个很大的剑炉,他只做最好的剑,但那已经太久了,他的剑炉早就破败了,炉毁火灭的那天也是这样的细雨。
“是你干的吗?这场雨和那天一模一样。”
“习惯了,好像每次都是这样的天气,要是今天不是反而别扭。”玄机把剑放下,伸手在炉子上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