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天她一直在想,晏难到底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形式存在?
她很确定她用的是自己的身体,占用了别人的身份,那么晏难呢?
难道是灵魂夺舍?还是直接像她一样代替掉别人的身份?
如果这样,被他们替代掉的原主又去了哪里呢?
红石头之所以会同她做交易,想必她在这里做的事会产生一定的影响,甚至可以改变未来的某些结局。
它想改变什么?
她会不会太冲动了?可是她只想知道晏难离开她的真相。然后想他好好活着。
她有时候会想,这一切会不会是一场梦?
所以她不知道该不该阻止没有一点记忆、好似另外一个人的晏难继续做他的事。
待一杯茶完全泡开,江逢宁决定不再纠结,顺其自然,佛挡杀佛。
她起身端着泡好的茶递给他:“好,那明日我同你一起去。”
晏云台眼神微顿,眼神认真地看向江逢宁,还是不见算计和玩笑。脸上才缓缓浮起笑来,似仙似妖般惑人心神。
有些意外,但再好不过。
“好啊。”他喝了一口茶,顺从应道。
第二日,房门推开,换好药的晏云台走了台阶。
照常是从头到脚的一身黑的打扮,平日里江逢宁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他身上一直穿的衣服的不同。
黑色的衣料间隐隐勾起的是极细的墨云锦纹,不细看看不出来。
衣袖和领口、袍尾都极为精细的绢绣着繁复的图案。像是特制的不知名的花纹图式。
倒是讲究,连再普通不过的黑色都能搞得这般与众不同。
江逢宁浅浅欣赏了一眼。
孟维一直送他们到门口,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小包递给了她,说是准备了一些可以用得上的备急用品。
“谢谢孟叔叔,您多保重。”江逢宁感激地接下,再次同孟维道别。
她不知道这里所有人的命运将会是如何,只能希望他们都好。
“走吧,晏难。”
晏云台跟在她身后离开,两人一前一后。
直到王府被远远地甩在身后看不见之后,晏云台慢慢上去同江逢宁齐行。
他步履轻慢,宽袖外袍,里衣紧扣腰封,行走间腰身劲长。身旁的江逢宁堪堪只与他的肩同高。
他突然喊她:“江斤斤。”
“嗯?”她扭头看他,脚下的步伐不停。
“你为何不叫我晏云台?”
江逢宁想也没想的开口:“那不行,如今想杀你的人可太多了,还是稍加伪装一下身份,避免太多的麻烦。”
权衡利弊,如今江湖上晏云台人人喊打喊杀,去找容生的麻烦已经够麻烦了,到时候暴露身份惹得各路群起而攻之,岂不是难上加难。
晏云台根本没把她所指的麻烦放在眼里,见她并不配合如他所愿,少年阴沉着眼明显不悦,但是想了想,也没再说什么。
随后他又突然出声:“你和……”
“什么?”他说了一半突然中断,江逢宁扭头看他。
“没什么。”晏云台不再说话。
他只是突然有些好奇她和她口中的晏难是什么关系。
是爱人?还是伙伴?
不过,怎样还不是人都会认错,晏云台暗自冷笑。
这样的关系也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