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语气随意的聊着,虽然一个是堂口弟子,一个是堂口护法,世俗身份有巨大差距,但现在两人是平等的钓友。
当然,这份平等也仅限于大家手里都拿着鱼竿的时候。
“来了!”
正说话间,王蝉忽然神色一动。
哗啦!
幽静的溪水中又传来一道破水之声。
他手中的鱼竿一提,瞬间就被拉成了小弯弓,水中鱼儿摆动身躯挣扎,但在鱼线的牵引下还是被‘飞’出了水面。
“可以啊,这把线加长的玩法,虽然许多地方不适合钓了,抓口也没那么直接,但这样的小鱼,看起来应该都有不错手感,我下午也换一根试试。”
常空扭头看着王蝉,寻思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这几天我也算是发现了,你在专注力上有天赋,虽然根骨大概下等,但你这个人很有想法,悟性应该比很多人强,算是块练武的胚子,若是肯好好打磨,说不得在武道上也有一番成就。”
“多谢护法夸奖,弟子日后一定好好努力。”
王蝉边解鱼,边道谢,只把这当做和贺山岳一般的劝诫。
却听常空继续说道:
“不如我收你当个记名弟子怎么样?”
“恭敬不如从命,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王蝉二话不说,当即放下鱼竿,站起身来,拱手一拜到底。
虽然他猜测,这可能也是严开的安排,方便运作,但从结果来说,成为护法记名弟子,是不知多少讲武堂弟子梦寐以求的事,好处多多,根本不用多做考虑。
“就这样吧,心意到了便好,我不太看重繁文缛节,而且你只是记名弟子而已。”
常空想了想道:
“我不会强求你把武艺练的怎么样,当然若是你在武学上有什么问题,就不用去找教头了,都可以来找我。”
“是,师父。”
“好好钓鱼吧,不说许多别的事了。”
…
“嘿,师父,我这又来了,这手感像小草鱼,好爽,咦...不是...这溪里竟然还有叉尾鮰?”
“蓝色斑点..,是芝麻剑啊,你还真是好气运,我倒从没听说有人在这溪里钓到过。”
“好东西,那我拿回去吃!”
“来,我们换一根竿子试试。”
垂钓中,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日上中天,已是正午时分。
王蝉放下鱼竿,把水里的鱼篓一提便道:
“师父,我就先走一步了,这竿子就先留在你这吧。”
“怎么这么早就回去了?”
常空头头也不回地道:
“我都收你当弟子了,你平日多来找我请教,冬至的考核也无需多想,别人也说不了什么。”
王蝉感觉着一阵阵饥饿感袭来,沉默了片刻道:
“弟子早上练完功被您叫过来时,没来得及去吃早饭,先回去吃个饭,吃完再来。”
“好,那你回去吧。”
常空头笑了笑感慨道:
“年轻时还是得多花时间练武啊,为师坐在这溪边三天三夜,都不会感觉到饿。”
“......”
王蝉没有接话,默默提着鱼篓离开了此地。
......
回到住处路上,王蝉远远就看到院子门口停了一辆马车,车边则站着一个老仆。
“是上次在严家叫我吃饭的那个。”
他一眼认出对方身份,猜测严家有人到来,随即快步走上前去。
这老仆看似年迈,但耳聪目明,王蝉刚一靠近,他便上前招呼道:
“王公子,夫人让您跟我走一趟。”
王蝉愣了愣,表面上平静如常,心中却冷汗直冒:
“严夫人在这车上?来这边为何不直接下来见我,还要...带我去别处,这车挺宽…她是炼骨强者,我区区养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严堂主待我可不薄啊!”
心思急转片刻,他深呼吸一口气,果断驱散杂念,心头已充满凛然正气:
“那就劳烦老伯了。”
说罢,他提着鱼篓,就钻上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