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猥琐男呢?
她抬头看向容且衔,想张口解释,却又说不出话。
因为没有证据,而真实的情况是她出去了。
容且衔什么话都没说,抽出自己的手,似习惯了桃枝撒谎的性子。
他将花灯轻放在桌上,坐了下来
桃枝手中的余温渐渐散去,她愣站在旁边看着桌子上的花灯。
他不是去报仇,竟是去找花灯的么?
是一个纱灯,薄纱映出两只蝴蝶戏丛,很是精美,空白的部分还可以填字。
桃枝看向窗外,从栏杆处连接着河对岸树上的绳子上挂满了漂亮的灯笼。
今日又是花灯节?难道妖界天天都是花灯节?
容且衔拿出刚刚从掌柜处借来的毛笔递给桃枝,淡淡开口:“写你的愿望。”
桃枝见容且衔没有追究刚才的事,便也就当揭过了。
她接过毛笔,坐在旁边,认真思考了会。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她活着,他也活着,都活着。
接着她就拿着毛笔认真写上:
尔尔辞晚,朝朝辞暮
运笔稳实、顺畅,又带着几分洒脱,一如她的性子。
容且衔垂下眼睫,对谁说的呢,怕又是为了呈遇之吧。
活也为他,死也为他。
他的眼底愈发黑沉,想起过去的一幕幕,将纱灯大力挥在地上。
桃枝拿着毛笔被吓了一跳:“你为什么摔它?”
容且衔安静地看她:“你写给谁的?”
桃枝莫名其妙,想说没写给谁,写给大家的。
但她还是顺着他:“写给你的,想要你平安。”
容且衔神情并没有缓和,只是那样淡淡地望着她,眼里有说不清的哀。
这话,她说得太多次了,每一次都是以平安之名敷衍他,最后再捅他一刀,为呈遇之铺路。
他有些固执道:“捡起来,重新写,写情诗!”
桃枝没动,眼神古怪地看着容且衔,他为什么非要她写情诗?
那就不是她的愿望了啊。
她明明每天都陪在他身边,两人为什么还要写情诗?
桃枝搞不懂容且衔的脑回路。
他好像很恨她,又似乎还喜欢她,喜欢她又恨不得杀了她。
真的很矛盾。
搞得她整日惶惶恐恐不知如何相处。
一会担心他精神状态不好就杀她,一会又还要顺着他。
真的太为难一棵树了。
桃枝没法,只得认命捡起纱灯,轻轻吹掉白纱灯上的灰尘。
拿着毛笔抵在额间,垂眸沉思。
屋内静了片刻。
她目光柔和,面带笑意,重新写上两行: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然后颇为无奈地将纱灯又轻轻推回他那处。
“写好了,只写过给你。”
容且衔扫了一眼上面的诗,便也没再说什么,拿起纱灯便牵着她的手出了祈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