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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卡里姆的阴影

一匹灰狼在昏暗的树丛中跃出,直接冲向伦德尔所在的位置,头上的树枝一阵剧烈颤动,树叶如雨下般飘落。伦德尔向前跨出一步,姿态放低同时略微侧身,看准狼冲来的落点将剑从身前上撩,正中狼的颈部,强劲的力道将狼砍倒。蓓尔嘉手伸向腰间,匕首已经准备出手,只等头顶上游走到树枝之间的那只狼从头上跃下攻击。

动了。伦德尔滑步转身,瞬间挡在蓓尔嘉身前,树枝上的狼现身,锋利的爪子几乎要伸进蓓尔嘉的眼中,随后鲜血喷溅而出,那匹狼已经被伦德尔高举的长剑直接贯穿。伦德尔将剑向身侧一甩,狼的尸体随着一道血痕飞出数米远。

伦德尔并未停歇,再次回到蓓尔嘉身后,那匹倒地的狼刚站起身,伦德尔又是一剑直刺捅进狼的腹部,狼哀嚎了几声便不动了。

电光火石之间结束的一场战斗,仅在一瞬就解决了这两匹野狼,而且是在掩护蓓尔嘉的前提之下。蓓尔嘉腰间的匕首并未抽出,她拿出一条白手帕,擦拭刚才溅在脸上的狼血。伦德尔也将剑上的血擦干,收剑入鞘。蓓尔嘉不禁夸赞对方:

“精彩的战斗,精湛的剑术,感谢你的保护。看来马努斯如此器重你不是没有道理的。”

“职责所在。”伦德尔微笑,“没发现有其他的异常,我们可以继续前进了。”

两人继续动身,又回到刚才边走边聊的状态。“人类的优秀战士并不多见,像你这样年轻而又有天赋的战士更是在神族中也不多见。伦德尔,依你所见,人类的战士之中能有多少与你比肩的?”

“这个……”伦德尔略加思索:“坦诚来讲,以我的阅历来说,可能也就只有哈维尔吧,但人类的群体很庞大,我只是马努斯的一个侍从,见到过的战士也并不算很多。”

“对了,话说哈维尔呢?刚才跟随马努斯到他的住所,并没有见到他,我记得之前在亚诺尔隆德的时候,是哈维尔在护卫马努斯。”

“哈维尔骑士眼下有别的事情要做。最近部族周边出现了一些身穿长袍,手持形似烛台的法杖,脸上戴画着六只眼睛奇怪面具的怪人,自称是奉洛伊德之命的白教圣职者,会带虔诚的信徒去往亚诺尔隆德朝圣。起初我们并不在意,直到发现了这家伙会用强迫的方式绑架人走,我们才开始追查这件事,哈维尔带着一些人去调查了,所以刚才没有见到他。话说,你既然是从王城来,想必这圣职者你认识?”

蓓尔嘉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些“六眼传道者”其实是白龙希斯派出的人,他们借着白教的名号到各地去寻找人类,然后送往白龙希斯的图书馆进行研究,蓓尔嘉偶尔在穿过图书馆,进入深处公爵庭院的花园时,会听到图书馆地下隐藏的监牢中,传出一些惨叫声。

蓓尔嘉当然不会告诉他真相:“不认识。强迫的方式?我见过许多其他的白教圣职者,他们中所有人都有虔诚的信仰与仁慈的灵魂,他们会用鞭打自己的方式来洗刷自己生而有的原罪,将鲜血供奉给神明,这是他们修行的方式。但据我所知,他们从来不对其他人这样。也许,是误会?”

这话当然是为六眼传道者开脱,希斯的研究不能停止,而且自己此行前来寻找黑暗灵魂之血,和希斯的研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伦德尔沉思片刻,回答:“勇敢与谨慎都是骑士的美德,这是我曾在神族骑士之间流传的一本书中看到的。我不能贸然对不了解的事情下判断。至于您说的情况,我会在下次见到哈维尔骑士的时候与他沟通的。”

路途不算十分遥远,两人相伴而行继续走了两天,在走出黑森林后找到了一个驿站,这个驿站是马努斯直接治理的领地,与阿尔斯特公爵领地的分界点。两人在驿站取走两匹马继续向前,很快赶到了卡里姆地区。

卡里姆地区的风貌与幽暗森林截然不同,这里是一片平坦开阔的草原,相比于林中来说,这里的雾气因为风的流动要淡许多,极目远眺能够看到很远的地方,脚下青草沾着露水,森林中跑出的松鼠与麻雀在草地上跳跃着,嬉戏一番便蹿回到森林中去;再向远处望去,同样是农田与草屋整齐分布,最远处勉强能看到一栋高大的建筑,看尖塔的形制似乎是一座教堂。总之,此地看起来是个很适宜居住的好地方。

但再向前走,气氛就逐渐开始不对劲起来。先是村落中的树木,树皮上显现出一些斑驳的白色块,根系上长出一些肿瘤状的疙瘩;然后是鸟类,在林中常见的麻雀在这里完全见不到,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乌鸦,聚群起落,声势骇人;最后,他们在进入村落的时候,见到的人并不多,道路两旁有一些房屋坍塌破损,甚至屋顶或门窗都完全被破坏。

这里是发生了什么?过于阴森恐怖的氛围让蓓尔嘉也略感不适,伦德尔不住地皱眉头,话语中总带着些许的叹息:“几年前我陪着马努斯族长来到这里见阿尔斯特的时候,这里还是个人口繁盛,物产丰富的好地方,这些年阿尔斯特究竟在这里做了什么?”

恐怕……与他发现黑暗灵魂之血有脱不开的干系,蓓尔嘉心里如此思忖。他们在路边看了一位年轻姑娘刚迈出家门,姑娘穿着朴素破旧,戴着一条围巾遮住嘴巴与脸颊。虽然只能看到眼睛,但蓓尔嘉看得出来她十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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