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教堂，赐福……那大主教知道情况吗？来过没有？”

“大主教来过，也是在这里焦急地想各种办法，但没什么作用，他说回去找其他办法去了。”

“母亲这次去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情况？说不定能找到患病的原因呢？”

“据大主教说没有，就和往常一样，见各种来到王城，有资格接受赐福的人，仅此而已。”

如果要调查，就得从教堂的那次赐福开始，长子吩咐侍女：“你现在去我府邸传我旨意，要在我家中的侍从与文官去大教堂调查当天的具体情况，母亲见过谁，做过什么，要大教堂的人统统说出来，然后即刻来我这里汇报。”

“王后的侍女长蓓尔嘉已经去做了，她稍后会回来，您直接问她就行。”

“母亲危在旦夕，这样，你立刻让人传令找亚尔特留斯来，让他现在就去找蓓尔嘉一起迅速调查，就是把大教堂的屋顶掀了也要查清楚！”

“是。”

长子坐在地上靠着床边，竭尽自己所能去思索这数千年积攒下来的知识与技能，而后将那些感觉有用的一个个尝试，但全部是徒劳无功，空洞与无力侵蚀这自己的内心，自己征战数千年从未被挫败过，掌握着自己认知中的一切，而今天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个毫无用处的废人……

风起了，临窗的蜡烛熄灭了两根，他眼前只能模糊地感受到屋内昏暗下来，茫然之中仿佛回忆起了那条双眼通红，与自己不死不休的古龙，不……他奋力起身，关上漏风的窗户，重新点燃熄灭的蜡烛。

他让所有侍女离开房间，自己守在这里。菲雅的咳嗽声逐渐无力，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少，身体关节慢慢变得僵硬，这一切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他清楚地感知母亲身体每一寸的变化，感知这强大的生命逐渐消逝，而自己对此毫无办法，即便是自己的母亲。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时间，在这间卧室，生命就是衡量时间的刻度本身，直到两声敲门声打破了不知长短的平静。

“长子殿下，是亚尔特留斯和蓓尔嘉。”

长子立刻起身开门出去，亚尔特留斯和蓓尔嘉正在交谈着什么，见到长子出来立刻停止。

“查到什么没有？”

亚尔特留斯递给他一张纸：“全部流程都在上面。什么时间见了谁做了什么都在上面。当天的活动是半公开的，主教一直在大教堂门口主持仪式从未离开，王后在内部正殿，接见的人都写在上面了。”

长子拿过纸一点点仔细查看。大部分都是熟悉的人，一多半自己都认识，而且几乎不可能出什么问题。

“这个是谁？”长子指着其中一个贵族的名字。

“他是贵族议会以前的代表，在议会已经很多年了，如今退居二线，您平时在外征战可能不大了解内政。”

没什么问题，议会中能来见母亲的都是信任的人。“这个呢？”他指着马努斯的名字。

“这人是人类的领主，幽暗部落首领，卡里姆地区管理者。”

“怎么来的？”

“主教大人引进来的，这人很久没有来过，此次前来替部落的人民求取王后的赐福。”

眼下有任何可疑的线索都要把握，找到了根源也许还有救活母亲的机会。长子立刻吩咐：“蓓尔嘉，去洛伊德那里要人，就说找马努斯族长问几个问题；亚尔特留斯，立刻发动全部力量去调查此人的下落，如果捉到立刻拿来见我！”

话音未落，只听得屋内突然传出一阵咳嗽和急促的呼吸声，长子顾不得其他，立刻回头奔到母亲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