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攥刀,这叫双龙抱月。尖刀刃,宽刀背,煞白刀尖,亮红稠子穗。
单刀看手,双刀看肘,大刀看滚手,朴刀一甩,他来个夜战八方藏刀式!
大枪为百兵之母,花枪为百兵之贼,单刀为百兵之胆,大刀为百兵之帅。
好朴刀,颤巍巍如苍龙入云,扑棱棱如怒蛟出海。
势大力沉,照红衣人那么一劈,再一瞧,嚯!了不得,这刀断啦。
红衣人如有妖法,刀一沾上,嘁哩喀喳碎了一地。
可人几十年老武师,只会刀法?那不能够。镗棍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任嘛任样,哪个都精。
您瞧,这又耍上剑啦。点剑式,劈剑式,崩剑式,截剑式……
八大剑势打头,十大剑招跟近:仙人指路,青龙出水,吕祖背剑,仙人撩衣,老汉推车……
呛啷啷一通剑法使完,再一瞧,嗬!地上躺一瓷实。
真不是对手,他没辙了,顾不得身份,以多欺少,要群殴啦!
人来不少,亲朋弟子,旧交老友,加一块,算上他,整一百人。
百人齐上,任你妖术邪法,也得歇菜。
他是老武师,好面儿。这一琢磨,百人齐上,人多欺负人少,拉不下那脸,臊得慌。
一番合计,算了吧,还是九十九人吧。
九十九人,持枪拿棒,拎锤攥叉,这个亮刀,那个拔剑,前头抡斧,后头耍枪,赶集一样。
家伙一亮,招式一使,了不得,刀花斧影可就劈将过去啦。
就是九十九头猪,那也够抓半天的,更甭说九十九名江湖好手啦。
俩红衣人再能耐,拳风掌影,刀光剑花一股脑招呼上来,他也招架不住。
两边试了几招,红衣人刷刷中两刀。一刀在肋,一刀在腿,砍的可瓷实。
眼瞅着受伤啦,可您瞧多怪,按着腿肚子,捂着肋叉骨,愣是不流血。
俩人一瞧,干耗着不成,手朝红褂子里一伸,再一瞧,嘿!掏出个老物件儿。
嘛玩意儿?小棺材。前头褡裢里小棺材三百六,个个乌漆麻黑。这个不一样,小红棺材,亮红,满堂红。
棺材在手,揭开棺盖,俩人叫了声“瘟蟾”,话一撂地儿,嚯!一只铁蛤蟆可就蹦出来啦。
头尖尾大,四足蜷曲,背上流黑水,一坨铁疙瘩。
俩人瞎鼓捣一阵,铁蛤蟆嗷哧一声怪叫。
“吟——”
一副蛤蟆样,怪叫如龙吟,初淅沥以萧飒,忽奔腾而澎湃。如雨骤至,波涛夜惊,似敲兵戈,金铁皆鸣。
蛤蟆一声叫,如阎王点卯。
一众江湖好手,百十武林好汉,如中狮子吼。
粗气呼着,耳膜鼓着,肺腑堵着,腮帮努着。
一声啸叫,如蕴百年内功,声震心魂。百十名江湖好手,刷刷躺地一半。
可没完呢,站着的,躺着的,趴着的,杵着的,浑身冒黑水,皮肉起毒疮。四肢五脏渗血,六腑七窍流脓,这是染上瘟疫啦!
摊上瘟疫,眼花耳热,出血流脓,可好歹能撑两天,这可不一样。
这瘟疫一上身,个个抱头哀嚎,指甲抓地,脸红眼凸,也就一口茶的功夫,哎,都化成一滩脓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