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夫人要把小姐嫁给一个庶民?!”流云惊恐,表情惴惴不安。
李安棋心思一沉。
自己才刚被禁足几天,她就落井下石,恨不得自己马上消失。
秋月急匆匆进来,道:“不好了小姐,老高家的说,郭太医说老太太这回病得有些严重,恐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李安棋愣了半响,脑袋缓缓落在枕头上。
自己在现代的亲奶奶去世的早,李安棋依稀记得小时候,她常常在夜里给自己盖被子。
虽说老太太并不是自己的亲奶奶,但这两年多的相处,李安棋好像又感受到了那种被关怀爱护的温馨。
现在知道老太太病重,她心中担忧也是必然。
李安棋忍着伤痛从床上爬起来,给夏姨娘写了一封信。
她把高姨娘将李安才推下水的事在信中告知,并请夏姨娘好好照顾老太太和李安才。
夏姨娘第二天便回了信,说自己会尽力照顾老太太和才儿。
一个月后,李安棋的伤势渐渐好了起来。
这天,赵夫人却派人给李安棋送来一罐盐。
李安棋心中不安,派芷兰托老高家的打听,府中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结果。
“回二小姐,昨日,老爷和夫人给三小姐定了一门亲事。”芷兰道。
李安棋手一抖,看向芷兰,连忙问:“定的哪一家?”
“京城吴家。吴家是做陶瓷生意的,祖上也与靖国府有过往来,只是……”芷兰垂眸。
“只是什么?”
“只是,吴家嫡子吴拱是个纨绔子弟,名声一向不太好,今年刚纳了第六房小妾。”
“这样的人,父亲怎么会答应?”李安棋蹙眉。
芷兰道:“如今老太太病了,管不了事。小姐也被禁足,府中必然又陷了窘境……听说,吴家愿意出三千两白银做聘礼,怕是老爷火烧眉毛,迫不得已才答应。”
“安书怎么说?”李安棋问。
“毕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小姐什么都没说。”
李安棋握紧双拳,指甲嵌到肉里。
自己要怎样才能帮助安书?
到底要怎样……
李安棋双手微微发抖,最后却无奈松开。
但,若不是老太太,自己恐怕连自身都难保。
如何还能腾出手帮安书。
这一刻,李安棋恨不得变成李宝琴,闹它个天翻地覆。
但她不是李宝琴,无法对天大喊,我命由我不由天。
她眼前仿佛见到,李安书在沼泽里渐渐下沉,任凭自己在一旁哭喊,却终是无力救援。
李安棋消沉半响,呆呆将那罐盐倒撒在地上。
“有人雪中送炭,有人却惯在别人的伤口撒盐。”
李安棋来到书桌前,拿起纸笔,给李宝琴写了一封信,想求她帮帮安书。
然而等了两天,李安棋都没有等到李宝琴的回信。
李安棋又写了三四封信,都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深夜,李安棋坐在烛火下继续写信。
芷兰过来,贴心为她披上一件衣裳。
“小姐,大小姐还没回信吗?”
李安棋放下毛笔,点点头,缓缓起身,看着窗外的夜空。
“或许,她觉得我是个十恶不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