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泽独自跑去了南方,由于长相和身高都比较出众,到酒店就做起了迎宾,吃了几个月的饱饭后,精气神也逐渐显得不凡。
一个湾区女人见到动心不已,总找由头往李荣泽身上倒,李荣泽害怕,和酒店商量换岗位,结果换到客房部,客房经理振振有词交代:“要服务好客人,尽量满足客人要求。”
于是那个女人便在酒店包了豪华套间一年,半年后,女人越玩越花,李荣泽果断辞职,失联。
李荣泽离职后,辗转一个多月,找到一家电子厂上班,开始流连厂妹的温柔中。
一天傍晚食堂就餐,李荣泽正在眉飞色舞与厂妹高谈阔论,被湾区女看见。
原来厂子是女人丈夫开的,便想过来与李荣泽谈人生、谈理想,再续前缘,李荣泽不谈。
女人向丈夫告状说被调戏,李荣泽在厂里风评本就不好,果断开除。
离开电子厂,李荣泽就近租房,本想继续与厂妹的风花雪月,却被尾随而来的女人堵住门口,为保子孙性命,不得已只能丢号弃房,落荒而逃,一路逃出这座城市。
随后的两年多时间,李荣泽先做售后,后当销售,凭借肯学习、肯吃苦的精神,算是渐入佳境。
等到有点经济基础,内心已无法压抑思乡的情绪,异乡漂泊五年,时刻感觉像个孤魂野鬼,朋友不敢交心,女友不敢谈婚论嫁。
当李荣泽以为是衣锦还乡时,命运却再一次给了他当头棒喝。
当年李荣泽的消失,让本就一蹶不振的家,更是雪上加霜。
父亲忧心李荣泽生死,在煤矿打零工时走神,被矿车压断腿,矿里以操作错误为由,只赔付了五百元费用。
没了进项、有了病人,原本上门寻亲的媒人,突然销声匿迹。
姐姐李雨咬牙,勉励维持着这个死气沉沉的家,白天田间地头,夜晚替人缝缝补补。
四亩多的水田菜地,风调雨顺会稍显轻松,年景不好时,田间地头放水,要半夜才能轮得上,放水得等着,放满了要封好入口,往往等着就睡着了。
苦和累不一定能换来好收成,却换来了伤痕累累。
李雨过度劳累,一身病痛;母亲王淑文终日以泪洗面,视力几近于无。
李荣泽回来,不忍直视家人惨状,一家人抱头痛哭,几近昏厥。
姐姐李雨受父亲教育,读书也是极用心的,不是家里困难,妥妥两个大学生。
父亲对李雨高中辍学本就是愧疚的,所以婚姻之事和母亲说好,由李雨自己说了算。
又因家庭拖累,李雨直到而立之年,父亲相逼才嫁人。
男人口才极好,左右逢源,为人大方。
媒婆却隐了他离过婚的事,结婚后男人游手好闲,喝酒打老婆。
家里心疼李雨,要离婚,男人跪地痛哭,死活不肯。
李荣泽问到办法,带着姐姐一起去了南方打工。
几年后回来到法院上诉,夫妻异地分居两年以上,自动解除夫妻关系。
后来兜兜转转,直到李荣泽记忆的最后,也没找姐夫的身影。
想到这里,李荣泽一边流泪一边锤头,忽然昏睡了过去。
可睡梦里,李荣泽依旧在经历痛苦。
漫天飞舞的图片,从一个若有若无的球前划过,其中几个画面,格外醒目,让李荣泽头疼欲裂,那是父亲独坐山头,大骂苍天不公的身影;是父亲恨铁不成钢,失落绝望的眼神;是父亲不愿拖累家人,毅然滚落山崖的惨状。
猛然惊醒,听到自己大叫的尾音,翻身呕吐,肚子里本就不多的储存,彻底一干二净。
看窗外景色渐白,听虫鸣蛙叫渐起,身体饥饿感越来越强。
上苍垂怜,把李荣泽再一次送到了命运的路口,这命运关乎李荣泽,也关乎着一家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