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姐姐李雨出现在门口,拉扯开关,以往昏暗的灯光,此时差点亮瞎他的眼睛。
“没事吧,听到你大喊大叫,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李雨看到床边一滩黄褐色呕吐物,抽了下嘴角,返身拿了灶灰和扫把进来。
李荣泽没有说话,眯着眼,静静地看着李雨忙碌。
这个守得住清贫,耐得住寂寞,扛得起家庭的女子。
记忆里那个男人啊,难怪你就算跪地痛哭,也不肯离婚,娶到这样的女人,你是前世拯救了世界吗?
“晚饭的时候,妈妈骂了你半天都没醒,现在饿得难受了吧。”李雨一边打扫,一边调侃着。
“有~”
嘶哑得如同地狱发出的呻吟,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嗯~”长长地清了一下喉咙,李荣泽接着问道:“姐,还有吃的吗?”
“有,给你留着呢,我端进来,还是你自己起来吃?”
不需要答案,李荣泽手扶床沿,慢慢地站了起来。
“你别管我了,去睡吧!不然明天又要听妈妈念经了。”
难得听到李荣泽讲笑话,李雨笑着拍了李荣泽一下,说道:“行,明天我给妈告状去!”
灶锅里起码有两个人的饭菜,李荣泽喉咙不舒服,忍着饥饿,慢条斯理地咀嚼、吞咽。
在记忆里搜出了答案,几年以后,李贤顺的小煤窑出了事故,被抓后牵扯出他弟弟李贤才,还有人匿名举报了很多事,包括殴打威胁村里邮递员,截走李荣泽快递的事。
他们或利诱、或威胁学校老师,众口一词说李荣泽没有考上,正是他们,一手毁了李荣泽的家庭。
而这时候,李荣泽才从父亲嘴里,知道两家人的世代恩仇。
当年太爷爷来此落户,看中的就是大多是李姓,而李贤顺家,是镇上的坐地虎,李姓中最大的一支。
这个村,当年就是他们家族说了算,太爷爷落户后,花了大钱,从他们家买了十几亩良田。
太爷爷世代经商,知道粮食只能温饱,于是把地都种上烟叶,卷烟草卖,生意做得很大。
李荣泽的爷爷叫李永顺,当年和李贤顺的父亲李锡民,同时相中隔壁村一个叫何荷的女子。
恩怨也是从此时开始,中间发生了许多事情,最后,何荷成了李荣泽的奶奶。
解放后,李锡民发动全族,把李荣泽家划成地主,他们自家的地,都成了李荣泽家的。
所以,他们都是贫民,李荣泽家是大地主。
在一次斗争冲突中,太爷爷为了救孙子李春华,把李贤顺的二哥推出几米远,落在锄头上丧命,从此两家结下死仇。
李荣泽觉得很疑惑,在这里既然过得这么糟,父亲为什么不离开呢?
不知不觉,饭菜吃得干干净净,李家不准舔碗,桌上有别人,不准夹最后一口菜。
李荣泽忍住舔碗的冲动,拿菜碗喝了一碗水,又拿菜碗喝了一碗水,肚子里总算传来有食物的喜讯。
拿一身干净衣服,把身体擦拭一番,不知道怎么打发剩余的时间。
李荣泽起身把灯关上,静坐在饭桌旁,月光从窗户印到地上,一只蟋蟀,振翅从光影中划过,也不知是去约架还是约会,不过,无论哪一种,都说明现在离天亮还早。
返回床上合衣躺下,在心里默默计划,在村里,李荣泽一家,被压得抬不起头。
既然通知书在李贤顺家,那么两个办法,上门要和报警,不过首先要确认,记忆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