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就是不能当街杀人呗!”
大侄子如活脱脱的三叔一般,张懋便无奈说道:
“暗中也不能杀,别以为军中武艺加锦衣卫手段就能杀人于无形,还是那话,恨我们不死的人多了,有些事儿也无需什么证据,签字画押也不都是好使的。”
虽说明知张懋在点拨自己,但张羡还是不怎么相信这位便宜二叔,英国公府的位置摆在了那,行事作风必定跟常人迥异。
“那就是赖账呗?”
听到大侄子果然是个痞赖,张懋这才点了点头说道:
“就是这话,咱们是谁?河间王一脉的子嗣,靖难的功臣!家中为国死节的除了河间王,还有死于土木堡的定兴王,欠他们钱,那是他们的造化!”
有了便宜二叔定下的调子,张羡也摆正了自家的位置,无非不能杀张鹤龄跟张延龄,真遇上了揍一顿,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按张懋说法,出海的船只没回来,他现在就是安全的,因此张羡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而是琢磨起了在地牢里一闪而逝的仓库空间。
一路走出大明皇城,张羡确认了空间的存在,从空间里拿出手掌可以遮蔽的物件,也没有引起张懋的注意,仓库空间里的东西进出,也能随心而动。
出了皇城,张懋接过佩刀,张羡也看了看夺自建昌侯张延龄的佩刀,本以为会是把宝刀,但跟便宜二叔的佩刀一比,就上不得台面了。
“二叔,家中正值多事之秋,还是需要刀剑护身的,咱爷俩换换?”
“换个屁,老夫这刀是英宗睿皇帝御赐的绣春刀,除了好看之外,可不如正经雁翎刀好用,走吧,老夫先送你回府,今日之事尚有后续需要处置……”
拒绝了痞赖侄子的换刀之举,张懋招招手家将们就牵马围了过来。
太平侯府离着皇城不远,众人一路纵马很快便到了地头。
张羡看着有些破败,门楣也改的不伦不类的所谓侯府,心里也没多少归属感。
只是到家之后,迎来的众人就有些热情的过火了。
“老夫英国公张懋!非太平侯府一脉,都给老子滚蛋,不然一人赏你们一刀……”
虽说身后家将也可以屏退聚在故太平侯府门前的讨债鬼,但张懋知道,现在正是三叔一脉需要英国公府出面支持的时候。
他吼这一句,足以保证面前的大侄子几年内平安无事,真要有人想不开,似张鹤龄、张延龄这类物件,他张懋还是可以杀上一个两个的。
乃父张辅战殁于土木堡,死后荣封定兴郡王,除了虚名王号之外,还有自身杂犯死罪免二死,子嗣犯死罪免一死的实际好处。
当年若不是这点好处,太平侯一脉就不是削夺门之爵,留太宗武勋了。
“都特么听到了吧?人死账销,谁欠的债你们找谁去,跟老子无关,再特么做上门的讨债鬼,老子就送你们去找正主讨债,都特么滚蛋……”
知道这些热情的人们都是讨债鬼,张羡也不客气,扯住便宜二叔露出的皮草,直接就扒了英国公府的虎皮套在了自己身上。
张羡在北镇抚司的‘柱国将’三个字,也委实获取了英国公府家将的好感,他们这些家将换了一茬又一茬,可自打土木堡之后,就再也没了战场搏功名的机会。
见太平侯家的公子得力,这些英国公府的家将,也不介意帮他撑一撑场面,张羡语落,这些家将们也一个个的拔刀出鞘,在侯府门口耀武扬威了一番。
太平侯府门外的混乱,府内之人自然不会一无所觉,张懋、张羡叔侄驱散了门外的讨债鬼。
张懋口中张羡的姐姐,就站在了侯府门口幽幽开口:
“侄女青娘,见过英国公……”
跟英国公张懋打过招呼,潦草的给了本族二叔一个万福,转向张羡之后,张青娘柳眉倒竖,便开口斥道:
“显卿,习文你人太笨,学武你又嫌太累,父亲谋算不成也就不成了,你怎么会生出跟寿宁侯府讲和的心思?家里一帮叔伯的子嗣还要吃穿用度,你身为家中独子不撑着家里,难道让我一个女子撑着?”
被根本不认识的姐姐训斥,张羡多少有些莫名其妙,但从张青娘语气之中可以听出,除了家门口的讨债鬼,太平侯府里还有一窝账主子等着他呢!
“二叔,这是我姐?家里还有叔伯?不是说我是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