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羊杂吃完,朱厚照也不等刘瑾回来,还是将腰间佩刀放下作为饭资,自顾自的就出了五福楼。
“显卿,惹来了皇帝怕不是什么好事儿吧?”
朱厚照坐的位置就在火塘附近,两人说话,张青娘自然听的无一遗漏,听到外面蹄声远去,做姐姐的自然要担忧一下。
“姐,你听好了,紫禁城中的水太深,自仁宗开始,皇帝的死因就有些不明不白,皇帝、太子的子嗣也越来越单薄,这里面有阴谋,文人的阴谋!”
“朱厚照这小兔崽子才十二三的年纪,心思城府已见峥嵘,想做他的皇后,仅是刀枪上的本事远远的不够,进了宫,莫说是吃喝了,喘气儿也不能随随便便。”
“若皇帝不来,你操持五福楼之余,要多看一些医书,等背下足够的医书之后,咱们再找个名医来授课,若皇帝来了,你就不用独自操持五福楼了。”
说了些张青娘未必听得懂的话,张羡便从腰间缠袋里取了一个小瓷瓶出来,这里面的料,就是海克斯中的海克斯了,吃了一次就会想着吃第二次。
“显卿,你在汤中加了什么?”
见弟弟张羡轻敲瓷瓶,在乳白汤汁中又加了一些不知名的粉末,想着皇帝要来,张青娘脸上也满是纠结。
“吃了一次就想吃第二次的好东西,姐,一会儿若皇帝真的来了,切勿与其直视,只管做你的羊杂便好。”
如史书所载,弘治帝这个顾家的暖男,不仅听张皇后的枕边风,也对朱厚照这个皇太子言听计从。
中午时分,一队锦衣缇骑,先行封锁了五福楼,将周围的流民远远的驱离,弘治帝的銮驾便到了西门外的五福楼。
与朱厚照要现场试毒不同,弘治帝要喝的羊杂汤,早早便被一众锦衣卫试过了。
肃着脸的锦衣卫指挥使牟斌,也跟张羡见了面,只是身负皇差,两人一个点头、一个抱拳,就算是见过了、也认识了。
差不多卡着饭点来的弘治帝也是一脸肃容,隔着一群或绯衣、或着赐服的宫中大官,张羡即便想放飞自我也没有机会。
在众人簇拥之下,吃了三碗羊杂,弘治帝脸上的表情这才柔和了一些。
进门之前不付账,吃完之后也不付账,但弘治帝却自袖中抽出了一副大字,御笔亲书的‘五福楼’仨字。
“羊杂滋味不错,你们姐弟还是继续做吧……”
临走的时候,弘治帝还温吞吞的留下了这么句话,与这句话一起留下的就是张羡之前怼过的绯袍太监。
“咱家王岳!陛下既然开了口,你就先兼着西城所百户之职吧!张百户,许多事差不多就好,你过分了,人家一样也会过分的……”
目送弘治帝一行离开五福楼,张羡这才长出了一口大气,有了弘治帝的御笔题字,才能如便宜二叔张懋说的一样,海贸船只回来之前,他们姐弟的安全无虞了。
“显卿,这就完了?”
看着坐在火塘边,想的有些多也有些好的姐姐张青娘,张羡回道:
“姐,咱们现在可不是太平侯子嗣,而是故太平侯子嗣,即便承袭了太平侯的爵位,在这大明京师强过我们家的武勋,也不下数百。”
“咱们有多大的利用价值,才会有多大的场面,现在皇帝给咱们题了五福楼的字号,五福楼便是敕封的小馆,已经算是超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