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本官说了顺天府办案自有成法,也有一定之规,你就不要插手了,不好!”
揣摩了一下,虽说难以确定张羡口中郎中秦一手毒杀王福来一事的真伪,但陈良器却清楚,王福来之死,必然跟张羡无关。
真要因此引来了五军都督府的验伤高手,如今时日尚短,完全做不到毁尸灭迹。
此事不成,怪只怪京师的这帮老爷们过于心急了,等王福来烂的无法辨认真身了,到时候,才能以殴杀之罪追究张羡。
现在,王福来的面目尚在,这里又是大明的京畿之地,想要只手遮天,用不着英国公张懋出面,只张羡一个就能闹的顺天府焦头烂额。
“陈府尹,身为京畿首府代天牧民之官,目无法纪,于三族至亲不好呐!”
见张羡这贼子反过头来又要污蔑自己,陈良器也是一阵阵的头疼。
若他只是个卫所的普通百户,炮制他的法子多了。
可谁让这是大明的京畿首府,这贼子又是故太平侯的公子,英国公府的近亲,河间王的后人呢!
“张公子,此案怕是多有误会,王福来犯不应服而服之罪,想是心中煎熬,自己在家喝药寻了短!”
“讴?陈府尹有此见解,当真是大明股肱之臣呐!这么说来,此案于某无关了?”
“本府问清楚了自然与张公子无关!”
“陈府尹,官字两张口啊!这玩意儿就跟楼子里的姐儿一个操性,你给钱,让开哪张就开哪张,既然是与老子无关,总得有个凭据吧?”
见张羡既是个泼赖,又是个滑不留手的,陈良器也不犹豫,惊堂木一拍,早就准备好的王福来家眷,就只能当堂认下其人畏罪自戕之事了。
而且王福来的家眷,也因诬告讹钱,被正正反反打了一顿板子。
听着顺天府大堂上的哭天抢地,张羡手执王家人签字画押的案卷,阴恻恻的说道:
“有些钱拿了就没命花,此事是谁主使你们最清楚,人是怎么死的你们更清楚,不想全家死绝,就跟着老子回五福楼指出幕后主使之人,机会就此一次,不跟老子走,你们一家活不过当晚!”
见张羡毒辣至此,不欲开口的陈良器只能再度开口:
“尔等为大明之民,当要分得清是非善恶!”
陈良器一个正三品的府尹,被安排做了这种不露脸的龌龊事,他也很无奈,官场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
张羡此类人物,陈良器从地方走到京师这一路见的多了,对付他就要如建昌侯张延龄一般,将之弄到诏狱之中,一棍子打死。
建昌侯动了杀心,尚有失手,也不知上边那帮老爷是怎么想的?
嚣张跋扈、目无法纪的建昌侯张延龄,都在张羡手里吃了大亏,以准备不足的法子急杀这种痞赖,事情办砸了,可就要殃及自家喽……
好在背后之人抓住了王福来家眷的软肋,张羡即便撂了当夜必死的话,他们也没有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