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乐说:“我有在一卷古书上阅读到这则典故。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名为信的男子,他前半生颠沛流离,百般苦难应现于身。信为了寻得心中慰藉,开始信佛,学佛。
或许他的虔诚感动了佛,在那之后他开始一帆风顺,成家立业。娇媚的美妻,可爱懂事的儿女。他还是大镖局在本地分局的总镖头。
人生美满,夫复何求。他也因此更加信佛,生活中方方面面,他都以出家人戒律为准绳。
身边人没有一位说他不心善,没有一位不认为他不信佛。有人夸他为俗世里的出家人,历练红尘,等死后得以轮回转生上三道。”
方圆圆眼神不善,她越听越觉得祝乐这是在说方白,虽然祝乐还未说完这个典故,但她已经猜到这个信的主角最后结局会如何。
一定很悲惨。
她平时最痛恨别人说她家人坏话了。
方圆圆瞥了一眼方白,方白双手攥紧得有些发白。
方白也认为祝乐这是在说他自己,引经据典的讽刺自己。
祝乐言语犹如锋芒刺针一枚枚刺进他心头肉上。
刺痛得说不出话。
方白两人神色各异,祝乐的视线将两人变化的神色统统映入眼帘。
祝乐继续说:“后来,镖局总部认为分局能做出更多成绩,能让每年的利润再往上升一升。每年对分局给出的目标越来越高。
一开始,信还有些游刃有余,但没两年,他开始感觉到压力。
他作为分局总镖头,并不需要外出走镖,而是主管整个分局的一切事务。信作为说一不二的分局话事人,暗里捞到的油水并不少,但他都将一半油水花在供奉佛上面。
剩下的钱财多是补贴家用,或许犒赏手下镖师。
但总局给他的目标越来越高,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所捞到的油水只能拿出来上供给总局。
然而信这样做,这只会让总局给他的目标越来越高。纵使他一分钱不捞,也难以完成总局给的下一年目标。
信一直在思考着该如何完成总局给他的目标。”
方圆圆忍不住说:“为什么信不说自己做不了呢,向总局提出抗议,认为目标太高了,根本不可能完成。”
她一说出这句话,就立即闭嘴,瞥了一眼脸色强撑着的方白。
为什么呢?
祝乐说:“因为对于总局而言,信不是不可取代的总镖头。镖局人才济济,你做不来,可以不做,会有人坐上你的位置,替你做。
信武功不错,这也是他当总镖头的一个原因。但他外出单干赚不了多少钱。并且他一家老小的家用并不少,若是信失去总镖头这份工作,他不仅无法维持当下的生活水平,甚至要开源节流,勒紧裤腰带。
信不想这样做,他为了完成目标而愁苦不已。他去佛寺拜佛次数少了,金银布施可以说是没有。他也没有心思翻阅,念诵佛经了。
往日的大气度也渐渐被三毒毒火污染。对手底下的人开始不耐烦起来。”
方白脸色发白,他已经低下了头,不敢看向祝乐了。他也不想继续听祝乐讲的故事了。
他越听,越发认为祝乐就是在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