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思齐十五年九月初十寅时
听闻太子“快快请进”的准进声后,怀忠即用力推开殿门。
殿门发出嘎……的一声长响。
看着皇长孙及忠诚伯府千金鱼贯入内,怀忠内心突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兴起。
自己以前见过此女吗?为甚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自己想破脑袋了,就是想不起在何时?何处曾见过她?
自己号称过目不忘,以记忆力惊人见长,如今对一个人,脑中却只剩似曾相识的印象,实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怀忠不知自己其实已天赋异禀。
太子重生过程,所有曾经一起经历过的人,全都已忘记此段经历,只有怀忠因记忆力过人,所以,脑中还能残留些许印象。
这些印象重要吗?怀忠目前不知道!
这些印象能逐渐被唤醒,然后拼凑出一个全貌来吗?怀忠目前不知道!
他目前只知道,自己对此女的印象并不好,依稀感觉她就是个灾星,只要她出现,长和宫或永福宫就会出事。
怀忠脑袋一闪而过这许多念想,皇长孙及忠诚伯府千金却早已进入殿内,怀忠急忙跟上。
此时,只见进殿后的圣女,对太子与太子妃行了跪拜大礼。
跪伏在地的她说:“臣女李烈叩见太子、太子妃殿下。”
太子急唤圣女“快快请起。”并说:
“委屈妳了!”
“那里!是臣僭越了,可有伤到殿下?”
李烈自被关进偏殿,就一直担心太子的伤势。
由于事发突然,自己求见太子,却遇太子发疯,本要阻止太子伤人,没想到被逼至殿内后,太子边打边跟自己解释事情原委,自己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在演戏,演给躲在暗处的的人看。
不过,由于太子开始时,演得太过逼真,自己在尚未完全清楚前,曾出手略重,希望能制止太子,只是不知有无伤到太子?伤得如何?
“没有!只是我自己为求逼真,太过卖力,结果力气放尽,就晕了过去。”太子说。
所有人脸上都闪过一抹淡淡的微笑,看得出来在努力克制的样子。
这就是太子殿下,总是毫不修饰地将实情摊在众人面前,而忽略了在他的位置,应让人有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的神性。
太子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应该是智勇双全、无所不能、像天神一般的人物,怎会让自己演得太过卖力?又怎会让自己气力放尽?
如此平铺直叙、不加遮掩的作风,虽让人感觉容易亲近,但却也少了瞻之在前,忽焉在后,高深莫测的神秘;作为一位家人,这样或许很好;但若是作为一国之君,这样却可能带来亡国的危机。
太子现在年轻,或许不以为然;但到了他晚年回顾自己一生的功过时,他才会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眼下太子爽朗自信,一无所惧,旁人脸上那一抹讪笑,他丝毫未放在心上,只是自顾自地转头对太子妃说:
“若儿,妳可知她幼时曾在妳家学堂跟妳一起读过书?”
太子妃自李烈进殿,就一直在打量她。只见她虽面有倦容,但仍难掩英气,姣好的脸庞仍有一些血渍,只是已分不清是她自己的血?还是太子的?
太子妃特别喜欢李烈的双眼,坚定中又不失温柔,很容易吸引大家的目光,想从她的双眸中窥知,她究竟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还是一个刚正不阿、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
李烈身上有一种兼容并蓄的味道,这样的女人就像谜一样,最是吸引人。
你说她面露寒霜、冷酷无情吧,但眼角却有总似含情脉脉;你说她手握利剑、果敢坚毅吧,但眼神却又始终温柔婉约;你说她静如处子、稳重端庄吧,但她眼珠却又不时闪过一丝慧黠而灵动的光采。
她似乎不是潇洒肆意的人,但也绝非一成不变之人。她身上有许多矛盾的特质融合在一起,让所有接触她的人,都忍不住想一窥究竟。
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呢?
连太子妃也被她吸引,想得入了神,直至听太子说二人曾经相识,这才似突然忆起,回说:
“难怪这么面熟,我想起来了,京城最神秘家族忠诚伯府的千家,她的剑术好极了,文武双全,若是男儿身,必是国家栋梁。”
太子点点头,表示认同,并说:“她另外一个身分是72族歃血铁卫军的圣女。”
“圣女?”众人难免都感讶异,但以皇长孙的声音最大。
李烈欠身行礼。
太子继续跟众人介绍说:“他们的任务是让我跟父皇,在遭外力杀害后能够重生,避免皇祚中断,国家陷入动乱。”
“重生?”众人难免都再次大吃一惊,但仍以皇长孙的声音最大。
太子解释:“就是死之后又再复活,铁卫军让我跟父皇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我从不知父皇跟我背后,竟还有这么多无名英雄在护卫着。我们每死一次,72族的后人,就会有一人跟着死去,好让我跟父皇重生。”太子感激地说。
李烈再次欠身行礼说:“这是我72族人的神圣光荣使命,臣等万死不辞。”
此时,突听隽哥出声问:“那有人保护我吗?”
皇长孙一时半刻可能还不了解“护卫“、“重生”、“使命”的意义,只是觉得有人保护是件不错的事。
没想到太子却瞪了皇长孙一眼,皇长孙惊觉自己又只想到了自己、未顾及他人,于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但圣女并未有怪罪意思,她解释:“启禀殿下,登基成为皇上,或是被立为太子,写入诏书,昭告天下及历代祖宗后才有铁卫军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