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你真地要将黑鹰军的兵权交给巴伦?那样一来,你的倚仗可就没有了,还怎么与其他王子争锋?!”狼头军将领哈萨克问到。狼头军是一支步兵和骑兵的混合军队,乃是哈鲁的嫡系部队,也是他手下最精锐的部队。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刚才我要是不答应,只怕你就看不到我了。巴伦势大,不仅是陛下的嫡子,还有国师的扶持。我就算再厉害,也难以与他比肩。且先让过一步,日后再做打算。”哈鲁连连叹气,似乎在感叹自己时运不济。
哈萨克也重重地叹气,神情十分沮丧。
“算了,先不要去想这件事。你还是先说说城里的情况。”哈鲁问到。
“大王,城里鱼目混杂,一点都不安稳。若不是我们有九万大军压在城里,只怕就要暴乱了。我们发现了平原军的敌人,除此以外,婆娑国的面孔也有不少。至于帝国来的有嫌疑的人,就更多了。以属下之见,不如直接屠城,杀光他们!”哈萨克目露凶光,做了一个一刀切的手势。
哈鲁扫了他一眼,缓缓说到:“你作为我的心腹大将,跟你说了多少次,为将者光有勇猛还不够,还要有智慧除了勇猛和智慧,还要仁慈。你有了勇猛,智慧不多,没有仁慈,这可不行。屠了城,只会引来更多更强大的敌人!你想想,若是我们屠了城,谁还敢投降?他们不投降,必然以死相斗。草原兵将虽勇猛,但面对敌人的每一次以死相斗都能获胜,都是避免最大的伤亡吗?”
“可是可是大王,留着他们在后方捣乱,也不利于我们在前方打仗呀!”哈萨克试图解释说。
“目前看来,至少益大于弊。好了,先按我说的做,盯住那些鹰眼,尤其是平原军的鹰眼。等到时机到了,给他们一些假情报或者将他们一网打尽!”哈鲁眉头紧锁。
“是,大王,属下明白。”
“谁!”陡然间,哈鲁一道剑气劈出,往屋顶上飞去。瞬间,只见瓦片落地,同时屋顶还传出轻盈的脚步声。
哈萨克立刻追了出去。
哈鲁并没有追击,而是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沉思起来。此刻,他思考的不是这个偷听的人是谁,而是在思考大局,或者说是这场战争的未来。
他是一个草原上最普通的女子的儿子。在他母亲十六岁时,草原王宠幸了她然后生下了他。但直到他十六岁时,草原王才将他接到王庭。十六年里,他像一个最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长大,骑马,打猎,放羊,牧牛他也经历过战争,参加过战斗,目睹过无数鲜血和残躯。正是小时候的这些经历,让他显得与其他王子与众不同,没有那种高高在上和傲慢,多了几分亲民与沉稳智慧。也正是因为他小时候的这些经历,让他总是能从最底层的百姓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从而找到合理的解决办法。
他本人是极为反对这场对大今朝发动的战争。在他看来,或许在战争初期他们能取得一定的胜利,但只要时间一长,草原人根本耗不过大今朝,无论是从兵力上看还是从供给上看而且大今朝兵多将多,三大主力随便抽出一支军队都能与草原的精锐抗衡而不落下风,战斗的经验也远比他们丰富。这都是客观存在的不足。
然而,他提的不足并未被草原王采纳。甚至因为他提了这些不足,草原王反而任命他为三大南下主力之一,令他为这次入侵大今朝出谋划策。作为臣子和军人,他只能服从命令,精心策划了计谋,并几乎没有损耗兵力顺利越过天险拿下三座城池。可以说,他是这场初胜的主导者。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在心底里生出愧疚感。因为如此一来,他把草原百姓彻底拖入了战争的深渊。他设想过,如果他没有赢得这场初胜,兴许草原王在过一段时间后就会放弃入侵的想法,安然相处。
在他出征前,草原王曾经找他谈过一次话。草原王说:三儿,为父知道你有治世之才,也明白你不愿意打这场战争。但为父告诉你,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战争。它必须进行下去。至于为什么,或许要等你有机会坐在为父的位置才会明白。在那之前,你就好好替为父征伐。
他很困惑,直到现在他也没想透草原王说的何意。但从那日草原王说话的语气判断,他似乎察觉出草原王对这场战争的结局并不看好。
“不得已而为?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父王受到了胁迫?又会是谁?居然能胁迫父王呢?”哈鲁在心里问自己,“近来一些洋人假借互贸为由频繁出入王庭,会不会跟他们有关系?莫非是父王跟他们达成了协议,为他们做事?不可能,父王顶天立地,从来不会为他人做事。可那到底是为什么呢?唉,琢磨不透。只是,这场战争又不知要持续几年,死多少人,破坏多少个无辜的家庭。”
“只是这巴伦可恶!贪我兵权,一人冒进,只怕祸害不浅!”他暗暗咒骂道,“若是他有能力,我倒失了兵权便失了。可是唉!罢了,我还是按照他的安排,好好整肃城池。这场战争,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少点杀戮。”
就在这时,哈萨克追人回来了。他自责道:“大王,让人跑了。依那身影,似乎是个女子。我追着到人群多的地方时,让她混进人群里跑了。”
“无妨。你还是说说大今朝派出的将领和军队的情况。”哈鲁对此结果似乎不意外。
“据探子传回的消息,三日前大今朝派出了三支军队共计五万人马。其中禁卫军两万步兵,统帅是白辉野戍军两万五千人,部分骑兵,统帅是曹刚还有一支新组建的治安署军队,只有五千人,统帅叫什么叫哦,夏侯战!这三人,都是他们帝事学院的学生。真是不明白,他们的老皇帝是糊涂了,还是派不出领兵之人了!”哈萨克蔑视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