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齐大春九尺高的身躯,瞬间便将那本就残破的小木门撞开。
“少爷,请!”
撞完门之后,大春不紧不慢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若不是那略显睿智的目光,确实颇有一代宗师的风范。
曾安民没有接话,朝着屋中走去。
临街的小屋,并不大,连个院子都没有。
进去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普通人家的灶房,仅能容下两人站立的空间。
灶火之上,坐落着一个黑色的锅台,散发着阵阵余香。
再往里走,便是两间小屋。
左边的小屋书香之气扑鼻,应是张伦的住舍。
右边的小屋……
“大春!!”
曾安民眼神恰一接触到那屋中,心中便是一沉,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只见那小屋之中,一双破旧黑布鞋一动不动的定格在空中。
布鞋的主人,已经吊死在房梁之上多时。
“是。”
大春自然也看到了屋中的场景。
三步并作两步,跻身进入。
抱着尸体往上一跃,便将尸体与悬挂的布绳分离。
检查了尸身之后,大春抬头,看着曾安民道:
“少爷,死了。”
曾安民的脸色已是极为难看。
他抿着嘴,细细打量着那并不体面的尸体。
吊死的人一般面呈紫色,眼球微凸,舌头伸出嘴唇。
颈部之间勒痕极重。
良久之后,曾安民吐了三个字:
“是自杀。”
尸体上所有的痕迹,以及从内部关好的门,都表明着他的认证。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曾安民面无表情的蹲下。
前日方才见过一面的老妇人。
今日再见,已经吊死在家中。
深深的无力感浮现在他的心头。
他望向老妇的尸身,思绪飘远。
脑海中仿佛浮现出这老妇的一生。
……
丈夫早死,一介老妇,拉扯着儿子长大。
便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
儿子也不负所托,自幼便认真读书,天赋绝伦。
刚满十六便被天下闻名的水督书院录取。
被录取那日,儿子兴奋的冲回家中。
对自己说,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自己。
那天,老妇笑了。
那是她丈夫死后,她第一次露出笑容。
她没读过几年书,所以她并不清楚那书督书院在读书人心中的地位。
但看到儿子那兴奋的表情。
她很开心,也很欣慰。
她也并不觉得累,便问主家多要了些活。
她只是想,儿子进入书院了,需要用钱的地方多了。
自己辛苦些总是值的。
那一日。
悬镜司的老爷们面色凝重来到家中。
他们说儿子被人因几句口角,杀死在了学院外的林中。
噩耗天降,老妇手足无措。
但亲眼看到儿子的尸体,她竟下意识的撇头去。
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果然,有人说儿子的死另有隐情。
她突然想起儿子说过,学院的院长大人最是德高望重。
然而,院长却……
她望着儿子那空荡荡的房间。
想着儿子的孤坟,怎么也睡不着。
她想一死了之。
可想到儿子死的冤屈,她咬了咬牙。
伦儿,娘一定求人将真正的凶手抓住。
突然。
有人说那个真正杀儿子的凶手死了。
死在了一天夜里。
被一个戴着猫形头套的武夫杀了。